“族叔!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侄儿啊!朝廷已经派来人过来,这次就连那杜如晦都亲自来了…”
一架停在河边的宽大马车里,两名老者相顾无言,而跪在他们对面的,正是被敬玄发布海捕文书的逮捕对象,龙门县县令王元章。
其中一名年纪最大的老头,眉宇已经皱成了一道川字,盯着苦苦哀求的王元章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说道:
“我等一接到你的书信便星夜赶了过来…”
王元章一听,脸上闪过一丝窃喜,正要道谢,没想到老头下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窖:
“可你为什么要擅作主张去行刺别人?你难道不知道刺杀朝廷命官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么?!”
王元章吓得浑身一哆嗦,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侄…儿只是…只是想给那敬玄一个教训…哪知…”
这时另外一位老头冷哼道:
“哪知朝廷的人突然来了?让你的图谋落空了是也不是?混账东西!那些死士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这是我太原王氏立足于世的最后底牌!你如此滥用少族长的权力,老夫回去后便对族人宣布革了你的族长头衔!”
王元章听到这句话后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哗哗往外冒,嘴里不停的辩解道:
“三叔,侄儿也是为了王家才铤而走险,若是被那敬玄查到我太原王氏这些年的作为,势必会给族里带来麻烦呀…”
被他称为三叔的老头气势远胜旁人,闻言不禁一巴掌甩了过去,打得王元章眼冒金星:
“为了区区几个下堂官的名额,也值得你下如此重注?!老夫当年有没有提醒过你?为了获得族人支持你坐稳这个少族长之位,竟敢甘冒奇险,现在惹祸上身,又想让老夫救你?!”
“三叔明鉴,侄儿当初也是受博陵崔氏的蛊惑啊…”
王元章心中无比苦涩,当年他为了顺理成章的成为太原王氏下一代的掌舵人,答应了博陵崔氏的合作,并积极推动族人去绛州一十八县县衙担任闲职,然后再以钱财抵赋税,虚报田产产量,以期让族人们获得晋升之本,为此他王元章还甘愿屈居于小小的龙门县,只为替族人们打理后方…
“元章,见过你父亲没有?”
最早说话的老头似乎有些于心不忍,想从中斡旋,看能不能再想到什么补救的法子。
不过他才刚开口,被王元章称为三叔的老者便出言打断:
“二哥,此事现在也经绝无回旋的机会,不宜把老四也拖进来…”
“可…”
王元章发现自己的二叔看向自己的眼神显得十分心疼,以为他一定会设法保住自己,连忙补充道:
“二叔,三叔,侄儿听说那敬玄已经派人去刺史府请我父亲了…”
“什么?!”
两个老头几乎同一时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尤其是老三,怒不可揭的指着王元章呵骂道:
“如此大事,为何先前不说?!”
王元章一愣,他不明白两位族叔有什么好激动的,但还是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二叔,三叔,那敬玄不过只是区区一侯爵,即便他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对父亲不敬,毕竟父亲是州别驾…”
“哼!愚蠢至极!”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他三叔打断。
王元章一怔,还想再说,结果脸上又挨了他三叔一耳光!
“那云中侯何许人也?人家连王爷都敢打,还会怕你父亲一个小小的州别驾?!我太原王氏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