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贤侄有难处,那老夫也不好逼迫太甚,侄媳妇,咱们走吧,回去就让仁贵断了这份念想,等将来在长安站稳脚跟了,公主必然会看在他与云中侯的关系上,替他觅得一份好亲事的…”
薛母闻言,只得依照叔父的意思打道回府,刚走到门口,咬咬牙,发狠似的回头对起身相送的柳鹏程说道:
“若是柳氏不急,可否再等等,云中侯不日就会亲自走一趟龙门县,到那时可否…”
柳鹏程一愣,旋即又惊又喜:
“云中侯当真要来?若是如此,柳某自然尽力斡旋拖上一阵,若云中侯真能说服家父改变主意,那柳某自然也不会反对!”
薛母听罢,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其实她这句话只是随口瞎说的,就想借着敬玄的名头让对方先暂缓嫁女,等回去后再想办法让儿子去把他师兄给请过来,如此才有可能扭转局面。
回去的路上,薛安听得她解释之后,不由得哭笑不得,指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呀,就是个糊涂的,云中侯的名头虽然响亮,可你也不看看对方是谁,太原王家啊,人家里公爷就有好几位,你真当云中侯能横行无忌不成?再说了,就凭着区区一层师兄弟的关系,云中侯会冒着得罪太原王氏的风险只为了让仁贵抱得美人归?做事怎么一点都不考虑后果呢?你这样将云中侯置于何地?还是你想就此了断这层关系?!”
薛母被他一顿痛骂,最后干脆坐在路边哭了起来:
“那怎么办?仁贵这孩子实在太可怜了,我这个当娘的从来就没有满足过他的愿望…”
薛安见状,气得仰天长叹一声,背着手就往家里走,徒留下尚在路边哭泣的薛母。
而就在薛母哭泣的时候,远在长安的太安宫里,也有一位女子正在掩面痛哭。
“女儿不嫁!女儿就不嫁!”
“混账!朕已经答应了豆卢宽,你这是想让朕失信于臣子么?!”
李渊气得三尸脑神跳,前些日子豆卢宽再次重提,想让家中次子豆卢仁业再尚长沙公主,并且还请了不少老臣来帮忙说项,本来性子就偏犹豫的李渊,就这么生生被说服了,答应了这门亲事。
可今日召长沙公主来,这逆子却死活都不肯答应,扬言再嫁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太安宫的柱子上,一尸两命也好过再嫁同姓兄弟。
“那是父皇你答应的!女儿可没答应!”
长沙公主一边哭,一边冲李渊撒着气。
“你!混账!”
李渊气得在殿里走来走去,还不容易按耐下心中的火气,轻言细语的规劝道:
“那豆卢仁业有什么不好?马上就能升任四品官了,将来前途无量,而且上次豆卢宽还救了朕一命,这是朕欠他们家的…”
说完这句话,李渊就心平气和的看着女儿,没想到长沙公主接下来的话又差点让他暴走:
“既然父皇觉得自己亏欠了豆卢宽,那就给他封官封爵啊,为何要让女儿去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