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谨一愣,不知道刘益守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我有个绰号叫蟹先生。”
刘益守拍了拍于谨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于谨虽然不知道“蟹先生”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很清楚,螃蟹是横着走的。而横着走路的,不会是什么正经人!
“那个……”
“来来来,进屋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走进厢房里,刘益守将桌上的酒倒在杯子里,递给于谨,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跑到门口四处张望,最后关上房门。
“是这样的。”
刘益守将刚才跟尔朱荣说的事情,又跟于谨说了一遍。于谨何许人也,那是当年因为智力太高被全国通缉的牛逼人物,根本不需要刘益守多解释什么,立马就明白了他们二人到底要干嘛。
“只是,这样下去并非长久之计。”
于谨很快就察觉到刘益守的计划,有一个最可怕的漏洞。那便是不考虑长远的将来。
“六镇自成体系,其中人才不计其数。而且最可怕的是,很多六镇的人马,根本不在这里,而是在河边葛荣那边!
假如尔朱荣灭掉了葛荣那所谓的百万雄师。你说谁会是最大受益人?尔朱荣难道把葛荣的俘虏全都杀了?那可是几十万人!”
很多棘手的问题,核心并非是在问题本身,而是往往在问题之外。
所以说一个人眼界很气量,非常重要。有眼界,不会碌碌无为,有气量,不会错过机会。有的人有能力有气量,却没有眼界,所以到死都是在十里坡当剑圣!
“你是说,高欢和贺拔岳,他们才是最大受益者?”
于谨沉声问道。
“没错,继续打下去,尔朱荣的核心势力,只会越来越相对弱小,而六镇的人马,则会越来越壮大。更关键的是,他们看不上尔朱荣,不会真心投靠尔朱荣,而是会在尔朱荣大军之中,找个所谓的大哥。”
所以怀朔的高欢,跟武川的贺拔岳,就是两个大山头!这两个山头,只会越来越壮大!最后到尔朱荣都压不住的地步。
这是由北魏自孝文帝南迁洛阳以来的政治格局决定的,跟尔朱荣本身的能力无关。
原来尔朱荣这条船,也不行啊!
于谨在心中暗暗感慨。
很多年轻人得到大领导的重用,常常就会飘飘然起来。而刘益守却能认真分析利弊,预测今后的发展趋势,以此来制定自身的发展策略,这就很难得了。
“如果你没打算在这里常待,那就好办了。”
于谨将杯中浊酒一饮而尽道:“我这几十年,多数时候都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甚至陪着笑卖着好。
这回,就跟你一起风风光光的……嗝!”
于谨打了个酒嗝,脸上闪过一丝疯狂道:“跟你一起在洛阳横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