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那个裴家子,李柄中犹自不死心地问道“国公爷,难道真的坐视裴越一步步壮大实力”
王平章定定地看着他,皱眉道“你和六皇子走得太近了。”
李柄中并不意外,显然以面前老人的势力和谋算,肯定知道自己撺掇六皇子刘质出手,挑拨二皇子刘贤和谷家之间的关系。
他不以为意地说道“您当初对我说过,将来的储君位置很有可能会落在六皇子手中。”
王平章淡淡道“同他交好不等于出手牵扯其中,你难道不明白这里面的分寸和界线我知道子均那孩子的事情,但终究是他自己走错了方向,被裴越抓住机会害了性命。”
李柄中仿佛苍老许多,冷声道“若非是陈家那个妖女将子均从古平镇劫走,又用各种手段迷惑他的心智,这孩子怎会落草为寇只可惜陈家的人都死绝了,那妖女也死在裴越手里,我竟然无法给子均报仇。但裴越还活着,国公爷,我一定要让他死于非命。”
王平章摇头道“他现在是陛下眼中最重要的棋子,你如果打算掀了棋盘,你猜陛下会不会同意”
李柄中咬牙道“难道就看着他继续逍遥”
王平章轻声道“不急。”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再插手皇子们之间的争斗,你安心在家待着,等旨意下来之后动身去灵州,届时我会告诉你更详细的做法。至于裴越,他做不成第二个谷梁,更不可能成为第二个路敏。”
这番话点到为止,李柄中却已经明白其中的深意,他恭敬地说道“谨遵国公爷吩咐。”
待他神色复杂地离去之后,一个魁梧的年轻人从书架后面绕了出来。
王平章抬头看着他问道“说说你的看法。”
王九玄微微摇头道“祖父,孙儿觉得丰城侯难堪大任。”
王平章笑了笑,平静地问道“为何”
王九玄沉声道“他看得不够远,目光还局限在个人仇怨之中,根本没有理解祖父这盘棋的精妙之处。”
王平章点点头,但又摇头道“我这盘旗只是跟着陛下的想法走,眼下才刚刚布局罢了,他看不明白才是好事。”
他满含深意和期许地看着身前气宇轩昂的长孙,微笑道“你能看懂就行。”
定国府,定安堂。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戎儿,这两年委屈你了。”
裴太君百感交集地擦着眼角的泪痕,虽然裴戎远远没有达到他父祖的成就,更是一度沦为全京都武勋亲贵眼中的笑柄,可这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也是她和裴贞的嫡长子。无论他做过多少错事,血脉相连母子连心永远是不会改变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