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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裴越愈发不解,皇帝为何千方百计要将自己和那位根本没有关联的老人的遗泽联系在一起?沈默云为何要告诉自己这些?
沈淡墨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叶七,见裴越完全没有让她暂避的意愿,便缓缓说道:“我爹让我亲口告诉你,如果想知道陛下的真实用意,藏锋卫必须要在西境战事中脱颖而出。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保存实力,毕竟这支骑兵是如今你的立身之本。”
裴越沉吟道:“沈大人这样帮我,想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沈淡墨眉头微皱,不解地问道:“为何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裴越哂笑道:“沈大人与我非亲非故,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享受他的无偿帮助。”
沈淡墨不禁加重语气道:“裴越,或许你不知道,在你还是定国庶子的时候,我爹就在裴太君寿宴时想收你为徒,让你进入太史台阁办事。我明白,你志向远大不愿走入台阁这样的阴暗之地,而且你也很有能力,自己闯出来一条坦途。但是我爹对你从未有过不利之举,你怎可这般臆测于他?当子骂父是为无礼,你这般揣测怕是也有些不妥吧?”
裴越微微一怔,和叶七对视之后,十分意外地看着面上浮现怒色的沈淡墨。
他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桩公案,收徒之事从何说起?
不过现在细细想来,过往那些阴差阳错的事情里,太史台阁确实有帮过他,譬如刑部审问李子均之时,便是太史台阁的乌鸦将那两名西吴刀客带回,坐视李子均的罪名。
想到这儿,裴越不禁微微苦笑道:“沈姑娘,令尊的心思请恕我猜测不出。”
沈淡墨看见他脸上的笑容不似作伪,心中那股怒意悄然而散,便和缓地说道:“你是先定国公的血脉,我爹照拂你有什么奇怪?不然他也不会让我特意跑这一趟,将这场大战前后的蹊跷之处都告诉你,好让你在接下来的战事中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听她这般言语,裴越终于确认一件事。
沈默云对他的关照并非作假,但是绝对和定国公裴贞无关,也与谷梁的出发点不同,再联想到方才关于藏锋二字来龙去脉的释疑,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定和自己的真实身份有关。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太久,就连席先生详细解说过永宁年间的往事之后都没有解决,自己的血脉父亲凌平究竟是谁?他和裴贞又是什么关系?为何会卷进当年陈家的灭门案中?
叶七似有所感,转头关切地看着他。
裴越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激动,因为沈淡墨明显不知底细,否则她也不会言之凿凿地将原因扣在定国府血脉这条线上。眼下更重要的是她带来的情报,或许就能帮自己破解开之前苦思不解的谜题,毕竟西境战事到了如今的局面,无论是张青柏还是路敏都显得不太正常。
“请说。”
裴越正襟危坐,无比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