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平帝明年就将踏入不惑之年,储君的位置不可能一直悬着,这几年总要定下,所以眼下是极为重要的时候。
许颂利用七宝阁为大皇子提供源源不断的银子,当然知道他如今微妙的处境,继续劝说道:“殿下,拿下祥云商号和首阳山的煤矿有三个好处。第一,这门生意收益极大,只要能掌握下来,王府的用度将更加宽裕。第二,小人能够借势彻底掌握七宝阁,就算不能将其他几家驱逐出去,也可以让他们闭嘴,从此一心一心为殿下办事。第三,虽然名义上是七宝阁接手相关产业,但朝臣们都知道小人背后站着殿下,他们只会更加相信殿下的实力。”
刘贤在听到最后一个理由的时候,面色微微动容。
大梁的祖制是嫡长子继承皇位,但是谁都不会忘记,今上可不是嫡长子。虽然先帝仁宗的死因有些蹊跷,但十多年过去,谁还敢质疑大权在握的皇帝?有这样的父亲作为榜样,大皇子自然也想努力一番,说不定那个位置就会落到自己头上。
想要顺利成为储君,除了开平帝的喜爱之外,满朝文武的支持亦十分重要。否则就算开平帝有意立他为太子,文武群臣皆反对的话,开平帝也不能一意孤行,这种事情在史书上并不罕见。
刘贤看向李谨言问道:“你觉得裴越是个怎样的人?”
李谨言恭敬答道:“殿下,老奴觉着此人色厉内荏,运气好立了一些功劳,便分不清天高地厚。那天他拽着老奴要去面圣,但是在老奴说出殿下的名号之后,他便立刻泄了气,而且很明显有些畏惧。所以老奴认为,只要再给他一些压力,他肯定会懂得退让。”
刘贤不置可否,微微皱眉道:“虽然你们做得干净,没有给人留下什么把柄,但在明眼人看来,尤其是父皇能看得清楚,本王这是在谋夺勋贵产业。”
他与生母吴贵妃关系极好,经常会去宫内请安,也从这位极受开平帝宠爱的贵妃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皇子的名声。七宝阁的内幕本身就很隐秘,知道许颂的人都不多,知道他和许颂之间关系的人更少,再加上当初他迎娶许氏时许家还没有在七宝阁中一家独大,所以没有引起什么非议。
但这次如果他亲自出手向裴越施压,无论手段多么巧妙,总会被人看出端倪。
许颂劝道:“殿下,祥云商号眼下的局面十分艰难,您出手是在帮裴越,何来谋夺之说?更何况七宝阁也不是要白拿裴越的产业,他可以将存银全部拿走,还能从我们这里得到一大笔银子,怎么算也没有吃亏啊。”
见刘贤仍旧在犹豫,许颂趁热打铁道:“至于旁人的想法,殿下其实不用太过在意。陛下那边也好说,等七宝阁拿下蜂窝煤的方子,您再献给陛下,在整个大梁铺开这门生意,此乃利国利民之举,陛下一定会十分喜欢。”
这句话终于说动了刘贤,他沉默片刻之后,微微颔首道:“李长史,你去通知裴越,后日本王在竹楼设宴,请他赴宴。”
“老奴领命。”李谨言躬身应下。
许颂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