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着你秀家是因为有肉吃,但是若是你秀家出于极其明显的劣势,在没有看到曙光之前,他们保持中立就不错了。
而在西国之中,吉备大名特别是秀久家也已经渐渐脱离了秀家的影响,秀长留给他的家臣大多是浓尾或但马、因幡出身,与秀长派系中的大名或多或少有些联系。
秀家若是有完全的民事能力也就罢了,他可以用主家的权威压制下面的家臣。
但是问题是冈山家现在就是家老评议制度,而这家老中只有秀家和秀久同母异父的兄长三浦秀胜一个人人微言轻,想要恢复秀家对吉备的控制,就需要增强吉备本土武士在冈山藩内部话语权力度。
沉默了良久,秀家还是不情愿的给出了一个答复“现在打,没有必胜之把握,最好的结果便是让天下乱成应仁之乱的局面。只要天下再次纷乱,才有火中取栗之机会。”
“看来殿下看得很透彻。”天海点了点头说道“所以只有把控中枢才能掌握大义,只有掌握大义,才能以其名分压迫其他大名臣服。大坂城,殿下离不得”
经过天海一番劝说的秀家态度又一次出现了反转,又回到了之前那个想要把控京都的秀家。
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说道“挟天子以令诸侯”
“挟天子以令诸侯”天海没有看过三国演义,也没有看过后汉书,并不清楚这句话。
但是在听到秀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并表示道“殿下大才也,总结的非常准确。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可是前几日浓尾派大名宴请我,并联合起来以势压我,最后我服软的事情此刻恐怕已经传遍了大坂了。这个时候我留在了大坂,不久真的成了他秀次的附庸了吗”
“何来哉”天海的语气带着一丝怎么教都教不会的怨气“殿下明面是附庸于浓尾派之下,势力就一定弱于岐阜殿下吗
为什么是殿下您被岐阜殿下压制,而不能反过来压制岐阜殿下。并使尾张派为殿下所用呢”
“难道只有他岐阜殿下可以开出许诺,获得北政所的的支持,而殿下不能对浓尾派的大名进行拉拢吗无非是筹码开的不够罢了。”
天海的这番回答是秀家最不喜欢的,靠政治妥协换来的天下人,历史上的秀吉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五大老尾大不掉,其他2030万石的大藩大名数量也不少,到最后只能依靠个人威望维持统治,其统治力度还不如现在的丰臣朝廷呢。
而且像开价比赛这个事儿是没有上限的,今日我开1万石,明日秀次就敢开2万石。开到最后日本有没有这么多领地都不知道了。
见秀家迟迟不给恢复,天海可能品出了这个方案并不是秀家所希望接受的。于是他换了一个说法“殿下如今势力已冠绝大名,即便是相比宗家的藏入地都不遑多让。
但是宗家的藏入地散落在天下各处,而殿下的本领基本集中在关东。这就是殿下比宗家强的地方。
殿下假意与浓尾派大名虚与委蛇,实际上完全可以借着浓尾之势培养独属于自己的势力,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去与岐阜殿相争比占上风。”
这个方案秀家是接受的,他微微的点了点头。但是也向其抛出了一个更加尖锐的问题“天海大师你也说了,可以让我借浓尾派的势拉拢其他的大名。
可是这样一来不知情的人不就会误以为我浓尾派势大了吗到那个时候还有近江派什么事呢原本依附于近江派的大名恐怕也会如你前面所说的那样遵从人心了吧。”
“我乃殿下的谋主,我只是为殿下最好的计策。于我而言,先将淀姬的势力扫错,还是先将岐阜殿的势力扫除并无差别。
我反而要问殿下一句话。殿下想要现在尽可能的维持平衡而跳出大坂去。但是想要大坂这边分出胜负,平衡难道就不会被打破了吗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秀家觉得天海说的有些到底,点了点头默认接受了他的想法,转而继续问策道“所以,天海大师的意思是。让我与秀次等人虚与委蛇。如此一来浓尾派势力彻底压过近江派,先将近江派扫地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