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雅倩眉头紧蹙,“你还记得昨天对我的承诺吗”
陆山民疑惑的看着曾雅倩。
“你昨天说过,愿意为了我这个朋友成为一个有资本的人”。
“可是”
“可是你无能为力了吗”曾雅倩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我确实不行”。
“就因为刚才那堂课”
陆山民内心无比的纠结,他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如果有可能,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会奋不顾身的努力成为曾雅倩和白灵那样的人,但这一堂课,他看到的只有深深的绝望。
“我只上过小学,连初中高中都没上过,我注定没法达到你们那样的高度”。
曾雅倩咬着牙,狠狠的说道“陆山民,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和你成为朋友吗在我的眼中,你跟别人不一样”。
陆山民失望的摇了摇头,“当然不一样,你们都是大学生,有文化有知识,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山野村民”。
曾雅倩面色冰冷,呵呵冷笑,一字一顿的说道“陆山民,我看不起你”。
望着曾雅倩愤然离去的背影,陆山民心里泛起深深的失落感,和白灵已成为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和曾雅倩,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爷爷常说得之泰然,失之坦然,陆山民自问能做到得之泰然,但失去的时候真的能坦然吗当初听到白灵那句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的时候,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一句“我看不起你”,陆山民再一次听到了那种声音。
望着曾雅倩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一如当初站在山坡上看着白灵的身影消失在远方。陆山民转过头,朝校门口方向走去。
马国栋在金融高专教了一辈子书,金融高专并不是一开始就是一所不入流的高校,想当初,大学还没有大肆扩招之前,这所学校的经济类专业在整个东海也是顶尖的存在,学校的教授更不乏国内顶尖经济专家。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市场经济逐步与国际接轨,一大波顶尖的师资力量被其他高校挖走。其实全国不少高校都曾向马国栋伸出过橄榄枝,但恋于学校的情结,又觉得到哪里都是教书育人,也就没有接受。金融高专本就是学术类院校,没有足够的资金发展,优秀的教授又大波流失,也就渐渐成了如今这样,只能招收些高中时代成绩垫底的学生的末流大学。
作为老一代园丁,马国栋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学术和教育下一代上,不过最近些年,他感到很失望,有人愿意教,并不代表就有人愿意学。每逢站在讲台上,都有一种唱独角戏的感觉。满堂教室稀稀拉拉,一半沉浸在睡梦中,一半思绪早飘到九霄云外。他知道,这些学生大部分只求于混个文凭而已,至于学习知识这个过程,能省则省。
今天遇到的这个学生,让这位内心沉寂了许久的老教授极为不平静。千里马需要伯乐才能驰骋千里,伯乐同样也需要千里马来衬托他的存在。此时,马国栋就有这样一种感觉,有一种伯牙遇到子期的兴奋感觉。
转身朝校门口方向走去。“这位同学请留步”,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刚在课堂上整整听了一节课。
陆山民并不以为他是在叫自己,一个小学毕业的山野村民,有什么资格让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亲自追出来。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抬脚继续往前走。
“等等”,身后又传来老教授的声音,陆山民停了下来,回头看去。老教授正缓步朝自己走来,脸上带着潮红的微笑,就像电影里不怀好意的男人看见漂亮女孩儿的那种表情。
陆山民心里咯噔了一下,惊讶的看着老教授。“老师,您是在叫我吗”
马国栋不满的说道“我不叫你叫谁啊”。
在陆山民看来,老教授没有任何理由叫自己,满是疑惑的问道“您找我有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