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明昧道“高考完就进局子,真有你的。”
可惜连城月听完这句话,竟然没有露出羞愧神情。相反,此刻他面若春花。宁明昧纳闷道“你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连城月“宁仙尊记得我刚高考完,宁仙尊还知道我进了局子,我感到十分的快乐。”
宁明昧
连城月“宁仙尊还亲自来思过崖找我,宁仙尊对我真好。”
今天出门前没看风水,遇见神经病了。
那一刻,连城月的神经病和齐免成的神经病在宁明昧的心中渐渐重合宁明昧悚然一惊,再开口时道“你站在那里,保持这个表情,不要动。”
连城月不明所以,但照做了。他屏住呼吸,看着宁明昧向自己走过来然后在走到一半时停住了。
再往前走就是仰视了。宁明昧心安理得地站在能平视连城月的角度,观察他的面容。
在连城月脸色越来越红润、越来越红润之际,他听见宁明昧道“罢了。”
“你脸红起来,就不像他了。”
那一刻连城月如遭雷击。
不像他不像谁能让宁明昧以如此怀念的语气形容的人,究竟是谁
还能有谁
“齐免成。”他听见宁明昧低声道,“你还真是”
变态得有点过头了。以至于我看见一个神经病,就觉得他像你。
那一刻,齐免成的脸和宁明昧的脸在连城月的心里渐渐重合,并最终幻化成一张令他嫉妒的、梅林的脸。
你还真是你还真是什么
你还真是让我念念不忘
你还真是让我情根深种
齐免成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背靠齐家,能做掌门并不奇怪他要是做不了掌门,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若论道德,连城月也并不觉得齐免成会比自己高尚。
连城月不是不知道宁明昧和齐免成有染。当初在连家,后来在东疾山,再后来在梅林的脸上,连城月都看见了这两人相染的痕迹。修仙界何其奥妙,想必男人和男人也有制造孩子的方法。连城月不知道宁明昧和齐免成谁是父、谁是母,当初在梅林面前时,他考虑到宁明昧性别为男,因而才对他说了“你父亲”。在那时,他只将梅林视为宁明昧和齐免成之间的造物而已。
只是一个造物,就像二人一起创造一个剑法,创造一个法宝可此刻,连城月忽然意识到,孩子与剑法、与法宝是不一样的。
一个孩子的诞生,承载着两个父亲的感情。他的眉眼有宁明昧的部分还好没有什么齐免成的部分。他的性格也有宁明昧的部分还好也没有什么齐免成的部分。
可难道就因为如此,宁明昧不能从梅林的脸上看到齐免成的身影,他苦寻不得,心中悲哀已久,才会从自己的脸上去找齐免成的痕迹吗
那一刻,连城月忽然又意识到
一件事。或许,一个剑法、一个法宝,也不能算是一个纯粹的“造物”。一个剑法的诞生,要经历两人之间的多少次相互喂招。你来我往,眼神就在这样的交错之间情意绵绵一个法宝,又要经历多少次的锻造修改。你握着我的手,我握着刻磨具的刀
那些过去,是他如何拍马也追不上的时光,却是另一个人刻骨铭心的怀念。
想到宁明昧用自己的脸去寻找齐免成,那一刻,连城月感到的是愤怒和嫉妒
这并非是因自己被当做替身而带来的嫉妒。而是因为,如今他不过一个筑基大圆满修士,还隐藏了自己的血脉与能力。这样的他,是多么平平无奇的一个人啊而像宁明昧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竟然因为一个齐免成,在自己这样平平无奇的人的脸上寻找他如此折辱身价
连城月咬住了自己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