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出口,南宫渝这趟来静园真正的用意在场几人心知肚明,
尤其是南宫海棠,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是平时数她在闫太妃这听帝王不是诸如此类的话最多,
蔫蔫耷拉着脑袋很是羞愧,她不知道宋卿说的这番话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但那些话很对,
大皇兄肩上的是责任,就好比儿时每每见着父皇,父皇龙案总是有批不完的奏折忙不完的事。
“渝儿,这些话……皇后当真是当着上官摇和宫人面说的,她这些话可有传到太后耳里?”
闫太妃心中依旧有所疑虑,素白袄裙袖内的手不再转佛珠只紧紧攥着,她不信,
不信皇帝会有如此肚量,更不信宋黛会愿意眼睁睁看着她儿子将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拱手让人,
当年皇位之争兄弟相残你死我活,皇室中人哪有手足之情可言。
“母妃若不信,大可派人在宫中打听。”
闫太妃这些年根深蒂固的敌意,本就令南宫渝头疼不已,
如今话说到这份上闫太妃依旧如此态度,南宫渝只剩下疲惫,
道出这样一句便牵起袁黛惜的手,朝闫太妃做请安礼后径直离开静园。
“渝儿!”闫太妃又惊又怒,站起呵斥。
“母妃。”南宫海棠出声,适时拉住闫太妃让人拦住兄嫂的话。
“如今长大了,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翅膀硬了。”
闫太妃让女儿搀扶立在原地,望着南宫御和袁黛惜并肩的背影失神地喃喃自语。
…
次日,晨光熹微,
勤政殿庄严偌大,正值早朝时翠鸟鸣叫声外便是君臣议事商榷声,
“禀皇上,我朝律法革新一事已尘埃落定,至于招兵买马粮草兵器锻造皆在按部就班操办。”
南宫御狭长的凤眸微眯,这些事的进度远远比预想中要快,俊美冷肃的脸庞神色稍缓,
“甚好。”
起兵攻打东辰指日可待,或许,谷雨之前便可开战。
“皇上,臣有本启奏,藏书阁……”
早朝还在继续,与此同时太医院这边,
三月的清晨寒意仍然重,后院有太医在精心炮制药材,有学徒挑拣送进宫的新鲜药材,
人来人往的红瓦四角亭下,
宋卿摩挲手中最后一节竹棍,感受比之前两根都要浓郁的浊气,泪痣意外扬起勾起兴味,
打开早就备好在一旁的银针包,随手捻起一根细长的银针戳破手指,猩红血滴溢出,
少顷,
将竹棍与银针一起随手别进银针包递给身后候着的圆儿,看向扶胤弯唇,
“恕我冒昧,不知这几根竹棍楼主从何得来?”
协议既已达成,扶胤自是要再次进宫与太医一一道明蛊人该如何对付,
宋卿正好想问问浊气的事,愣是起早来太医院打算会一会扶胤,未曾想还有意外之获。
“当年我母后一病不起与终日药石为伴,便是因它而起。”
扶胤视线投射向圆儿手里的银针包,启唇流露出森冷的讽意,
“母后极爱竹,那盆翠竹是慕容云从祭司处得来送给母后的生辰礼,母后极为珍视放在寝宫亲力亲为养着。”
哪曾决心生死相随的夫君送的不是夫妻情意,而是日渐吞噬要她性命的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