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是赵婉柔伪装得再从容,听到鞭尸三日也是变了脸色,
更不论其他几个跟来的嫔妃,且说良妃与宣昭仪便是咬紧唇瓣,
才没让自己因为一阵又一阵的惊惧不安叫出声,尽管如此脸依旧好不到哪去。
知女莫若父,赵峥青与礼部尚书心中本就有怀疑猜测,
趁人没注意往上看一眼自己的女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两人暗中相视一眼,礼部尚书便上前一步弯身俯首恭声,
“皇上,碧海与波斯使臣尚在,在外鞭尸可有些不……”
妥之一字在对上帝王冰冷的眼时卡在喉咙,无形的威压震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后背惊出一身冷汗,膝盖一软跪下臣服,再不敢看帝王,
“老臣逾越,老臣该死。”
南宫御视线跃过礼部尚书,看向三步远立于文官里的赵峥青,
“以下犯上企图毒害祭司死有余辜,在外鞭尸权当给两国使臣助兴,
免得使臣以为我大渊尊卑不分没有规矩,何来不妥。”
殿内众臣纷纷附和,
“皇上说得对,圣人有言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确实该如此。”
“洪大人说德有理,此般贱奴竟敢谋害祭司简直胆大包天罪不可恕,
皇上宅心仁厚,依下官看这样的贱奴就算是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
武将们倒是没几个开口,一来是因为嘴拙说不出文官这些文绉绉的话,
二来是因为有外臣在,虽然这次意见看法难得相同,但平日里与文官们呛声呛多了,
怕一开口就忍不住要呛上文官几句,让碧海波斯的人看了笑话,
那俗话还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内里斗归斗,该一致对外的时候不能出岔子。
南宫御没有听大臣们的附和之言,凌厉的眸光径直落在赵峥青身上,似随意问起,
“丞相与碧海使者,以为寡人此举如何?”
大殿内有一瞬间的噤若寒蝉,一双双眼睛齐齐投射集中向赵峥青,
赵峥青在一个个同僚注视下缓缓迈向前,弯身俯首行礼,
“回皇上的话,老臣以为皇上此举甚是妥当,别说三日七日都不为过。”
到底是历经两朝的权臣,赵峥青言行举止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然眼下那双他人看不见的眼里晦暗莫名,看来皇上当真是知道了些什么。
碧海使者却没有赵峥青的泰山崩于前不变色,在旁看笑话,
乍然被点名还是与赵峥青一起,回想与其的谋划心中大骇,强忍心虚使然的惊惶行礼回答,
“回陛下,这两贱奴的确死不足惜,陛下圣明!”
久久,
南宫御都没有接两人话的意思,帝王不开口其他人又如何敢开口,
一时殿内陷入僵持空气接近于凝滞,直到自外殿传进来一声又一声骇人的鞭尸声,
南宫御目光方才从两人身上收回,高大颀长的身形走向高位,
“起来罢。”
“谢皇上。”
宴会并未继续,气氛显得有些诡异,甚至有个别平日里看得清楚明白的大臣都在想,
有没有可能皇上一个兴起,不再顾忌其他直接命人将大殿包围,
今晚就将丞相等奸臣就地诛杀,拉出去与外面那两人鞭尸,
毕竟皇上刚刚问的那句,已经是揭开一直以来的那块遮羞布,和丞相一党彻底撕破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