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亲手取下了食梦貘画像。
他清醒地步入虚无缥缈的堕梦。
可也只有在虚妄中,才会有如此肆无忌惮的触碰。
也唯独在虚幻中,方可同她剖白真心,没有算计,没有隐忍,没有忌惮。那些恶劣的、肮脏的、粗暴的、激烈的、龌龊的、不能取之于光下观的心思,想法,统统坦坦白白地发泄与她。
“我不是凶你,”傅惊尘说,“青青,我”
忽而想起先前吵架时,她愤怒的指责。
傅惊尘无奈笑,也只有梦中,才敢如此同她直接说荤话“你似乎一直认为我会成为采补妹妹的大魔头。”
“因为你就是,”花又青闷闷不乐,很认真地指责他,“你真的会这么做。”
认真到就像她真的亲眼目睹他有多坏。
梦中青青果真和现实无异样,或者说,这梦越做,越像真实的她。
交谈,斗嘴,小脾气,别无二致。
傅惊尘叹气,手指触着她鬓边散落的头发,轻声“我怎么舍得”
这一次,他说出当时未完的话“若你我真要行采补之事,我也只想补给你,哪里舍得采”
“好吧,你说话真的太好听了,”花又青慢吞吞地说,“那我暂时原谅你了,毕竟现在的你还没有坏掉,而且确实很能让我开心”
她似有忧愁地抓着头发,苦恼“谁让我是个滥发善心的善良小姑娘呢”
傅惊尘被她逗乐了,埋首拥抱她,幽幽蜜饯梅子蕊香气,他忽而对方才的米且暴行为心生愧意,细细吻她脸颊。
正欲再款款温存,花又青却冷不丁推开他,惊叫“糟了糟了,差点忘了,今天早上,我还约了梁师兄呢。”
傅惊尘不悦“怎么梦中你还记挂着那个姓梁的”
“还不是为了救你,”花又青生气,推他一把,不开心了,“我要和他一起,悄悄地去看那白衣派的长老,看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不要再做了,我也不能再睡了。”
傅惊尘笑容一僵。
不能再睡了,是什么意思
转眼间,怀抱空空。
鸡叫了三声,晨光熹微。
明日昭昭拨昏沉,天光大亮祛薄雾。
万事清明。
傅惊尘自空荡荡的床上醒来。
他坐起。
窗前桌上,摆着那冯正熙给青青的礼物和书信。
厚重紫檀木雕着西府海棠,其中放置着千年人参、万年灵芝
以及,怀梦草。
怀梦之草,握住入眠,可于梦中见思念之人。
骤然惊起一身冷汗。
来不及沐浴,简单一个清洁咒语,傅惊尘出门,疾步而行,厉声问卓木。
“石山昨日是不是来信说,今天要同白衣派的那两个长老见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