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念头,只会平白助长邪欲。
传闻中有南柯一梦,今朝亦有梦醒黄粱未熟。
梦虽虚妄,却亦有痴人效仿。
尽管只是发泄,也会影响心境,若再度放纵,唯恐多生心魔,当真要在现生中行不伦之事。
以朱砂涂于纸上,绘食梦貘画像;在睡前悬挂床头,以驱邪梦。
傅惊尘暂且无法回想那粉白玉兰树下的事情,这些日子,右护法精神愈发变差,蓝掌门邀白衣派弟子长居,不知是否发觉了他们的异动;叶靖鹰也称病不出,在药峰上闭关;青青青青
不去想青青。
侧身,那卓木正传授禁谷欠小技巧“我从书上得来的,若生淫,邪之心,便将那女子想成你的母亲,姐姐,妹妹”
“卓木,”傅惊尘打断他,“乱说些什么”
卓木微怔,想起他的确有妹妹。
他轻摇折扇“虽是乱说,但颇有见效。一想到这些,我便冷静了,心下空空,再无多余心思。”
傅惊尘不同他多讲,手掌心伤口又被他撕裂,隐隐泛着血丝。
起身往外走,十里荷塘,处处蛙鸣聒噪,一声接一声的嘲笑,笑不公天道。
金开野放下杯子,疾步追上“傅惊尘。”
方才痛饮狂歌,唯独金开野郁郁寡欢。
因那名自绝经脉的被俘弟子,是他体修的一个小徒弟。和在座的这些人相比,金开野大约是最重情重义的那一个,也是唯一一会为同门弟子而黯然伤神的一个。
傅惊尘停下,礼貌问“金宗主可是想清楚了”
“蓝掌门于我有恩,当年也是他将我一手提拔,”金开野直言不讳,不曾有半点迂回,“我知崔护法不满蓝掌门的独断专权,但蓝掌门本身并无私心。”
“并无私心”傅惊尘笑,“为急于求成而过度吸取灵脉,
却不曾反哺分毫。当年为自己利益,逼右护法不得不离开玄鸮门,以上所作所为,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并无私心”
金开野没反驳,仍坚定说“我绝不会背叛蓝掌门,更不会站在你们那边。”
傅惊尘淡淡“随你。”
他折身欲前行,又被金开野拦下“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事想要问问你。”
傅惊尘停下。
金开野绕至他面前,看傅惊尘那同青青更似血亲兄妹的脸,问“这些年,我一直在私下调查我妹妹金玉倾的动向,好巧不巧,每一次,每一次,有了关键线索时,总有人赶在我前面,将那些人杀死灭口听闻你善以草卜算,可否帮我卜上一卦”
傅惊尘笑“我若是你,绝不会为此无稽事占卜。只是你现在如此说,我倒是想起一事,要提醒金宗主”
他温和问“这些年,金宗主一直在瞒着蓝掌门探访令妹下落又是为了什么呢”
金宗主说“你是何意”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么多年来,你一直着了魔,臆想青青是你的妹妹,甚至还多次冒犯她,令她受惊,”傅惊尘说,“同为兄长,我能体谅你的感情,也同情你的遭遇,因而不曾阻止你探访青青。唯有一点,金宗主,你既然已经对当年妹妹失踪之事起疑,又为何止步不前,不肯深入调查当年真相”
金开野不说话。
傅惊尘缓步逼近“还是说,你不肯接受事实你自诩爱妹如命,为何又对杀害令妹的凶手轻轻放下”
金开野脸一沉“莫胡言乱语,我妹妹没死。”
傅惊尘冷笑“你知道”
金开野说“你不也一样么傅惊尘,你表面上做一个好兄长,实际上呢”
傅惊尘第一次打断他“实际上如何我同青青清白分明。”
“谁说你们关系不清白了好端端的,你说这个做什么”金开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忽然说些什么,紧皱眉头,“我是说你一样言行不一,表面上说对青青好,实际上呢外出几年不曾回转,如今又将她一人丢在玄鸮门中,不理不问,这就是你说的好”
傅惊尘冷静“我不在那里,她生活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