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的猎人捉了两只鸡三只兔子,拎着送往客栈,一路上听到不少消息,说昨夜里某王府中遭到盗窃,有人夜闯王府,突破重重机关,将王府所有库房大摇大摆地逛了个遍。
猎人吃惊“那岂不是丢了不少宝贝”
“奇就奇在这里,”那人一拍大腿,百思不得其解,“什么东西都没丢,只是有人请点库房时,发现用冰窟存放的果子少了些那人还留下一锭银子,你说这神奇不神奇莫不是遇到什么贪吃的狐妖了吧”
猎人兴致缺缺“没丢东西啊真是苍天不长眼。”
他拎着东西,轻车熟路,送到客栈后厨中。这个时间点,住店的客人大多还没醒,却有一身形高大的男子在灶前,只闻一阵鲜嫩的果香,猎人看一眼,见那锅中竟煮着
梅子,旁侧还放着一瓷盘鲜亮细嫩的樱桃。
奇怪,秋季了,哪里还来的樱桃
猎人看那男子衣着不俗,相貌非凡,只想着大约是哪里的达官贵人,偶尔起了兴趣下灶台。不敢出声,只默默地退出去,感叹有钱人家就是不一般。
他今生怎么也不托生在富贵人家,便不会再受这般窝囊气。
临走前一眼,瞥见那莹莹生光的樱桃,被一双长手慢条斯理地摘掉了果梗。
再脱去果核。
以梅子水将樱桃煮熟,捣碎,和一点点糯米面,加白糖,做成小圆饼,放在锅中低温煎。
傅惊尘一夜未眠,做好一盘梅子煎,端到花又青门前,敲了三下,唤她名字“青青。”
过了好久,花又青才露出蓬松的脑袋。
发也未梳好,衣服也松松垮垮,但中衣犹好好地穿在身上。
“做什么”花又青睡眼惺忪,“今天要早起赶路吗”
“接着,”傅惊尘稳稳地递给她,平静,“你昨夜想吃的樱桃煎。”
花又青沉默了。
她端着那白瓷盘,低头看了看“这个时候,你从哪里找来的樱桃”
傅惊尘说“自然是树上结的只管吃便是,不必问这些废话。”
花又青手指摩挲瓷盘边缘“我们还在吵架。”
“吵架归吵架,兄妹归兄妹,”傅惊尘说,“你想吃的又不是什么龙肉凤眼,不过是些寻常俗物。”
花又青还在摸那犹有温度的白瓷盘,垂眼“你这样,我都快不能把你当兄长了。”
傅惊尘不笑了,皱眉“昨夜你说的都是气话,你不认我这个哥哥,难道还想去认其他人认金开野还是梁长阳玄鸮门的张师兄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四师兄还是白衣派无名无姓的两个东西”
花又青目瞪口呆“你怎么都记得这么清楚啊”
“哪一个”
“都没有”花又青说,她看着傅惊尘的眼睛,又败下阵来,躲避视线,垂头丧气,“算了,我说了你也不懂。”
没有办法讲。
她用谎言将自己编入了网,不坚定地让这段原本清白的兄妹情扭曲。
花又青忽又想一事,问“哥哥,你该不会一夜未睡,都在做这个樱桃煎吧”
“怎么可能,”傅惊尘淡淡,“我会为了你这点小事不睡么”
言毕,他高贵转身,优雅离开。
“我没有胃口,回房小憩,等会儿用早膳时不必叫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