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本没有传说,以讹传讹的人多了,便有了传说谁知真相如何大约也只有那静静被公主亲手杀死的男子,才知事情完整原貌。
就像花又青,在真正和傅惊尘相处之前,也只以为他是那种传说中可怖、无恶不作的妖魔人物;
长久相守,才知他其实良心未泯。
他对旁人残忍,对自己也残忍;如此公平的残忍,难道还能称之为残忍么
打住。
花又青晃晃脑袋,提醒自己不要再多想。
大约热水澡泡得过于舒服,以至于她大脑也进了水,才会思考这种无聊的事情。
她只知道,久别重逢后的傅惊尘令她安心。
一种诡异扭曲的安心。
在傅惊尘眼中,她是唯一的亲妹妹,是“自家人”。他绝不会想同她双修,看她时也不会想要同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更不会因为她对他笑了一下、就以为“她是不是心悦于我”
于傅惊尘身上,花又青能久违地找到和师姐师兄们相处的感觉,一言以蔽之他身上有家的味道。
像娘亲,又像父亲,还像哥哥;像师兄,像师姐,像山上的狗,像刨坟刨出的师尊骨头,他就像花又青自小生长到大
的清水派,安全,不必设防。
花又青闭上眼,听到傅惊尘淡淡的声音“还活着么”
花又青问有事6”
傅惊尘站在床边,不曾靠近半步“嗯。”
看嘛,这才是正常兄妹间的对话。
别说是在洗澡了,就算她现在地站在傅惊尘面前,他也会泰山崩于前犹不改色地问她近期修炼情况几何、是否有进步,而不会起丝毫旖,旎悱,恻的念头。
花又青高声“马上就好”
匆匆忙忙换上衣服,还是她原本穿的那些。
玄鸮门分下来的衣服大多是黑色,她也不例外。黑衣黑裙黑鞋,头发学其他男修,简单地挽成一个发髻,绑紧,免得在打斗时散落,影响视线。
这一身装扮好后,傅惊尘看着她,微微一愣“我好好一个妹妹,被玄鸮门养成了弟弟。”
花又青挥拳“哥哥再讲风凉话,小心我和你决一死战。”
傅惊尘笑,从善如流“青青气质非凡,纵使男装,也风度翩翩。”
花又青说“这还差不多。”
推开门,穿过走廊去找梁长阳。
途中,傅惊尘又悠悠出口“不过,为兄有些疑惑玄鸮门竟还有如此短小的男装”
认为身高受到羞辱的花又青,愤怒地跳起来,伸长手臂,用力拍了下傅惊尘束发的簪子。
梁长阳和另外两个陌生男弟子已经在房间中侯着了,傅惊尘做了引荐,石山,卓木,都是右护法的亲传弟子,如今唯傅惊尘马首是瞻,算是亲信。
今夜,他们活捉到一名傲龙派的弟子。
傲龙派同狄人勾结已久,此次傅惊尘他们灭了这支侵略的队伍,还是被傲龙派所知晓,石山欲杀人灭口,却不慎让其中一个负伤逃跑,只剩下这一人,已经在拷打中昏迷,不肯说出同伴下落。
五人聚此商议,便是想找出个解决办法。
送冯昭昭入宫是要紧事,傅惊尘淡声说已起过卦,下兑上乾,天泽履卦,乃凤鸣岐山之兆。
花又青似懂非懂,她在卜卦一事上并不用心“意味着什么”
傅惊尘侧身看她,解释“冯昭昭若进京,有入主东宫之相。”
花又青愣愣。
她忽而有些糊涂了,难道冯昭昭就是未来的姜国皇后冯正熙那她口中的“青青”旧友
不对不对。
花又青记得大师姐曾告诉过她的话,水月镜能制造出幻境,幻境只是在重演历史,不会影响到外界。
就像她在第一个幻境中被傅惊尘杀死,现实中的她仍旧是活着的;而且重开一次,幻境中的傅惊尘仍旧不会记得她
可大师姐又没有用过水月镜,这些都是他们在简单几次实验上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