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惊尘如今尚未习得玄门法术,又多受伤,有她这么一个可随身携带、且外表明显无威胁的医生,显而易见,利大于弊。
冬夜长,寒灯一点,老鸦哀号。
傅惊尘抱着花又青,轻松越过十丈城墙。
高墙之上,守卫缩在角落中避着凛凛寒风,大片的雪花落在单薄的夹衣上,冰冷的护甲隔着陈年的棉花冻痛了身体,他一个激灵,隐约瞧见似大雁载小雁的东西飞了过去。
花又青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傅惊尘要她叫爹爹的建议。
修仙人士只是不在意脸了,不是不要脸。
傅惊尘不勉强,自然而然地提出,那就兄妹相称。
他那块玉佩此刻也正戴在花又青的腰间。
白色岫玉,不是什么值钱的料子,造型罕见,是扭曲成阴阳八卦、首尾相衔的蛇。
尽管花又青未探测到任何法器的气息,但考虑到是傅惊尘的东西,她断然拒绝。
狗嘴里吐不出好象牙,她才不信这魔头会如此好心肠。
她那一次可不是白死的。
傅惊尘置若罔闻,微笑俯身,亲手给她系上“这是我的家传之物,总不能白让你叫一声哥哥。”
系好后,他松开手,颇为满意地看了看。
花又青心想这魔头还挺会编,家传的不是龙凤佩吗哪里又来的岫玉蛇佩。
她客气推脱“如此昂贵,我不敢收。”
傅惊尘含笑“不值几个钱,是家父昔日所购。”
花又青把“既是令尊遗物”几个字险险收回,提醒自己切莫露相,佯装不知“既是长辈所赠,兄长更不该随便送人。”
说着,她动手要解。
傅惊尘不动声色“对了,忘记告诉你,此佩一旦戴上,便不可随意摘下。”
花又青“可是你刚刚摘下来送我。”
“因为我并非随意,”傅惊尘颔首,“若想摘取,定要戴足九九八十一天,再沐浴焚香,上祷苍天后才可取下,否则将有血光之灾。”
花又青僵住,她沉默一阵,问“真的假的”
“不确定。”
傅惊尘低头擦拭着那柄生锈的铁剑,那剑刃之上,尚留有她的血迹,风轻云淡“不过你可以试试。”
花又青“”
岫玉蛇佩幽幽悬在她腰间,傅惊尘抱着花又青,轻松飞跃十三里。
花又青观天象,默默计算着星宿位置,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傅惊尘完全没有去玄鸮门的迹象。
永安城外,东南西北四座山,以天之四灵命名,北玄武,南朱雀,西白虎,东青龙。
看赶路方向,分明是往朱雀山而去,和玄武山背道而驰。
花又青心下一紧。
傅惊尘若不去玄鸮门,她此次入幻境又是前功尽弃,更难寻找大师姐下落。
大师姐温华君为人忠厚秉实,在求仙问道之事上并无太多天分,却古道热肠,又有一颗慈爱之心。
当年门派受人欺凌,被割去几个山头,几个师兄师姐几乎连青精饭都吃不上,仍去战乱后的城池救助贫困百姓,免费治伤。
花又青就是那个时候被大师姐发现的。
彼时永安城大雪,她两日滴水未进,安静地窝在破箩筐下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