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忽然有一天,宫里传来消息,说范小刀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而陛下也准备在六十寿诞之日,与之相认时,朱延也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最近,太子在京城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主导的江湖新政,本意是要大干一场,然而武林大会之后,自己的两个得力干将却被赶到了江南,他在京中没了抓手,被夜雨楼的李觉非抓住机会,顺势崛起,短短半年不到光景,成为了天下第一大帮派。
而这个帮派,与太平公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还不听六扇门的调遣。
不止如此,在朝堂之上,太平公主与内阁牢牢绑在一起,几乎把持了朝政,原先自己提拔起来的人,也都或多或少遭到打压,有些摇摆不定的人,甚至跑到了公主党的阵营之中,让原本极恶劣的政治环境,更加雪上加霜。
总而言之,这大半年,他过得很窝心。
而范小刀、赵行的回归,又让他看到了一丝契机。
要想对付公主一派,无论如何也要将范小刀、赵行拉到自己阵营之中。哪怕将来,范小刀成为皇子,分掉一部分权力,他也在所不惜。所以,他才会连车马都不备,带着大内铁骑一路狂奔而来。
让太平公主抢到先机,足以证明自己的情报能力,与她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范小刀、赵行见太子前来,只得再次行礼。
朱延翻身下马,一把将二人拦住,“都是兄弟,不必如此大礼。”
赵行默默向后退了两步。
虽然朱延以兄弟相称,但你若真当真,那就是不懂事。
他与范小刀是兄弟,与朱延,只是单纯地上下级关系。
朱延哈哈一笑,“早就听说你就要回京,我一得到消息,马上赶了过来,还好没来太迟。”朱延看了一眼李红绡,眼睛一亮,这位姑娘生得沉鱼落雁,堪称一代绝色,身上又带着一股飒爽英气,就连自己的未婚妻徐妙子与之相比,也未免失了几分颜色。
“这位是”
未等范小刀开口,太平公主笑着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红绡姑娘,小刀的红颜知己,若不出意外,没准将来是呵呵”
方才还出口贬低李红绡,现在又开始捧起她来。
李红绡躬身道,“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连称免礼,随手从腰间取下一块明黄色的玉佩,送给她道,“初次见面,也没准备什么,这块玉佩是父皇赏赐,送给红绡姑娘,当个见面礼。”
李红绡连连拒绝,“我怎敢收如此贵重的礼物。”
范小刀却道,“太子送的礼物,你收了便是。”
说罢,接过玉佩,帮她系在了腰间。
太平公主道,“怎得,太子见了兄弟,连姑姑都忘了吗”
朱延连连道歉,来到太平公主身前,一躬到地,“小侄给姑姑请安。”
太平公主道,“上次你往府上送的两匹汗血宝马,味道真不错呢,不知还有没有。”
太子、公主两派虽然勾心斗角,但这对姑侄,在明面上还是要遵守一些基本的规矩。下面斗,那是下面人的意思,好歹都是一家人,也不能让外人挑了理。所以,该有的礼节性的东西,朱延一样也不少。
四月初时,朱延从西域搞来了两匹大宛名驹,喜欢得不得了,太平公主生日时,点名索要这两匹马,朱延忍痛割爱,将这两匹马送到了公主府上,谁料今日一听,竟被太平公主吃了,而且还想要
朱延不想与公主闹僵,只得道,“我帮姑姑留意一下”
太平格格笑道,“还是宝哥儿最懂得姑姑心思了,凡是姑姑喜欢的,都会记在心上。”
说罢,她将手臂搭在了朱延胳膊上,朱延显得极不自然,连向旁边侧身,让了开来,转移话题,看到了范小刀手臂上有血迹,连问怎么回事。
范小刀道,“不小心被狗咬了,不碍事,回头找郎中调几服药,喝了就没事了。”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纷纷露出惊愕之色。
当众骂太平公主是狗,这可是极大的失礼。
太平公主的几个属下,听到范小刀如此侮辱公主,登时勃然大怒,便要出手教训范小刀,谁料太平公主却摆了摆手,拦住众人,道,“同样都是侄儿,宝哥儿就懂得哄人,不像某些人,说话带刺儿的。”
朱延也听出两人先前有过一段龃龉,只是方才不在,并每看到太平公主咬人那一段。
范小刀冷笑道,“我是乡野鄙夫,常年在江湖上混,直来直去罢了,望公主不要怪罪。”
“哪能啊,以后亲近的日子多着哩”太平道,“对了,太子殿下,陛下的寿典,准备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