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作一头雾水,“姑姑莫要说笑,侄儿听不明白。”
太平公主抬起头,温柔的望着朱延,道:“记得宝哥儿小时,最是喜欢粘着姑姑了。那时候,姑姑带着你偷偷出宫,去前门买糖葫芦、吹糖人,那时你还是这么高的小娃,现在都已高出姑姑一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朱延也笑着说,“就算时光如梭,姑姑依旧那样容颜永驻。”
太平道,“就你嘴甜,会哄姑姑了。后来姑姑去道观,你也成年,这些年来除了三节两寿,走动少了,关系也淡泊起来了,唉……”
太平长长叹了口气,又开始抹起了眼泪来。
女人的眼泪,是最厉害的武器。
方才还谈笑风生,现在又开始伤感起来。
范小刀暗忖,就这演技,这表情控制,不拿个小金人,都有些说不过去了。
朱延坐立不安,忙不迭道,“姑姑,莫要伤心,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谈。”
女人道:“哪里有什么事,只是想起当年的事,有些伤感罢了。如今,你回来了,咱们又可以多多走动,以后没事,也去观里多瞧一瞧姑姑!”
朱延道:“那是一定的,以后必定常去给姑姑请安。”
女人破涕为笑。
顿时拨云见月。
房间内空气一下活泛了许多。
太平公主打量着他的客厅,由于准备的匆忙,里面除了一副山水画,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看着很是简朴,她是丹青行家,一眼就看出这副画的主人,志趣高雅。
“高山流水,景行仰止,有鸿鹄之志,又肯偏安一隅,这幅画,妙极!看留白、看泼墨皴法,应是当代的哪位大家,可是这位李半斋,我却怎么没听过?”
李半斋,正是太子朱延曾经的幕僚兼好友李向晚。
朱延道,“这是侄儿在江南认识的一位兴趣相投的朋友所赠。”
太平恍然道:“原来如此,看来,若有机会,当见一见这位妙人了!”
两人又话了一会儿家常里短,说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看来皇室宗亲,话起家长里短来,与寻常百姓也并无二致。
范小刀、赵行听着尴尬,想要退下,可是太子有命,令二人在此作陪,也只能干等。当日在赵行府上,他们曾经见过一面,可自始至终,太平未曾与二人说过半句话。
过了片刻,太平才道,“今日前来,还有一事相求。”
“姑姑尽管吩咐,小侄能做到的,定在所不辞!”
太平看了二人一眼,太子道,“都是自己人。”
太平却冷冷道,“我与太子有话要谈,你们二人,去外厅等候。”
太子见状,朝二人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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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出去,将门带上。
才一关门,太平公主盈盈给朱延跪了下去,朱延大惊,“姑姑,这可使不得!”
……
外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