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柳峻却禁不住求生之念
要阻止林阡的进攻,只要抓牢他的死穴便行。柳峻挣扎着、断续地冷笑、肌肉抽搐“林阡你若杀了我,就永远不知道你的女人在哪里”
林阡骤然面色煞白,云烟,是啊,云烟一定还活着
这么多人的性命或责任全系在柳峻一个人的身上,林阡却没有想到,它们会在最后一刻抵触
犹疑,力气松弛的一刹那,柳峻的双刀最后一搏,狠狠地将阡手上的饮恨刀甩落在地,千钧一发,柳峻拳扣飓风,直袭林阡心口,然而,在柳峻那一拳来袭之前,竟有个意外更加突如其来
陡然间,阡后背的旧伤口一阵抽痛,瞬即他明白,这不是伤口迸裂,而是又一把偷袭的剑,趁着他和柳峻僵持,猛然从他背后刺穿剑的力量不大,但是没有迟疑,从刺入到穿出,粗糙而强硬,无疑,偷袭者不擅剑术
不用转头也知道,谁是这个为了救柳峻而几乎要了他性命的人,是她,蓝玉泓,她和柳峻的前后夹攻,使得胜败轮换,战局已定,失去武器的林阡,必死无疑
形势逆转,却即刻再回旋谁都想不到,阡才不管柳峻迎面发力,而是带着刺穿自己的那一剑,大吼一声扑上前去要和柳峻同归于尽染着林阡热血的长剑,锋利的刃硬生生地扎进柳峻的胸口,一声巨响,不知是剑断了,还是林阡和柳峻的伤口断了
说不清到底是谁的绝路,痛苦仿佛在那一刻结束,阡解脱般地冷笑,和柳峻分开,柳峻的脸色,顷刻间已经趋于无色,强行站立不到半刻,忽然就倒了下去,一众金人,阵脚大乱他们的主子,此刻正在林阡脚下抽搐发颤
“提剑杀人的滋味,有想象中那么好过”阡没有力气回头看玉泓,胸腔已经开始僵硬而麻痹。
“要坏,就坏到底,姐夫,是你逼我”玉泓一字一顿,说得是这么坚决。要坏,就坏到底从前那个凶巴巴的却心地单纯的玉泓去了哪里,为什么,竟然说出一句,要坏就坏到底她啜泣着,说是他逼她的
“为什么决定跟着柳峻,走错路为什么”他只要反手,饮恨刀就可以准确无误地要了蓝玉泓的性命,可是,却不忍心,也难以懂得,她究竟是为什么才蜕变
心软,手却依旧紧,刀可以不听使唤继续杀戮。
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这种不稳定状态,杀第一个人,就会杀第二个,直至杀光为止,这些金人,大部分已经逃散走了,却有一些对柳峻死心塌地的,曾想着如何帮助柳峻战胜他,而现在,胜负太出乎意料,他们几乎都被震慑原地,忘记离开。他们不走,他们就有致命的危险。
他不想再杀戮,如果说,上次的走火入魔是失误可以不指责,这一次,为杀柳峻明知故犯,他本应试图着控制好自己的心绪,不要再滥杀无辜,他的想法,和吟儿一样清晰,他也似乎,能够感应到吟儿此刻的心痛
每一次他的饮恨刀,像烈性的酒,敌人沾了就伤病,病得一定深入膏肓,可是更像劣质的酒,自己碰了就中毒,毒得一样渗入骨髓,他刚刚拾起的饮恨刀,他知道现在有一种念头正在驱使自己攥紧它杀戮,第一刀就先把蓝玉泓结果了,其次是对着柳峻慢慢地折磨,再然后不放过这里的每一个,这种念头,越来越明显,占据着他的脑海和手腕
他极力自制,却难以游刃有余。
“姐夫心里,不是只有姐姐一个人了,姐夫拒绝我的时候,明明说过只爱姐姐一个”玉泓流着泪,像是喃喃自语,他骤然听懂了,玉泓真是被他所逼,因爱生恨
“姐夫,我不会容许别的女人在姐夫的身边,绝不允许,谁要靠近姐夫身边,我就要把谁害死”玉泓凶恶的语气,早已将阡激怒,阡迷离的眼,忽然露出凶光“蓝玉泓,世间竟有你如此恶毒心肠的女人”
饮恨刀刹那爆发,直朝蓝玉泓而去,被心魔占据的阡,忘记了一切顾虑,杀戮眼看着便要开始,玉泓狠话还没有讲完,躲避不了这道强烈的刀光,动弹不得,眼睛都还来不及闭上,面容惨淡,大惊失色她,将为了云烟的失踪负责,成为杀戮的,殒命的第一人
然而,那个瞬间,玉泓惊恐的脸庞,激醒了阡太多的回忆和心绪她说的何尝不对,她走错了路,是因为他林阡,他怎能对误入歧途的她这样残酷地惩罚地窖里相处的五个昼夜,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而已啊,玉泽若泉下有知,一定不希望自己如此冷血地对待她的妹妹,玉泽和玉泓,都只是饮恨刀的受害者,他怎可以伤害她来铸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