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南伸手去触她额,再来试试自己的“一定是风太大你受了凉可带了药在身上”
“好好像独独把那忘了”云烟疼得泪流不止。胜南察觉到她异常痛苦的样子,心里真是不忍其实她完全不必和自己一起吃这么多苦,这个时候她完全可以在建康安稳地生活,或者就算来了海州也可以先留在城中等他回去,可是她陪他一起为的是什么,只为了他不要孤单一个人他却只能看着她痛苦而不能救她,不禁心急如焚,一边左顾右盼寻找人烟一边狠狠地说“若是我可以替你头疼便好了”
云烟一愣,满足地看着胜南背影,像大旱中的一滴甘露,再疼都无所谓,上前去从后抱住他“胜南,你要是替我头疼了,我哪里背得动你”说罢脸一红,呵呵地笑起来。
胜南不是傻子,听清楚了笑着奉命负她在身上“你真的歹毒啊,话里有话。你要不先睡一觉我估计那边有人烟,等你醒过来的时候,我可以保证你已经睡在客栈里了。”
云烟点点头,微笑睡在他背上。
就在赶路时分,阳光已经变得很稀疏,风依旧流动很快,远方还隐隐传来一种微弱的曲调,那音色不似箫不似琴,胜南一喜,循声奔过去,曲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好听。拨开木丛,他听到那婉转乐声倾诉的一曲,正是凤求凰,胜南明白人烟不远,而背上云烟呼吸渐渐平和,他心情明显不像刚才那般糟糕,即刻顺着这乐声走到丛林尽头,荒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涓涓溪流,连绵伸至远处,在胜南站的地方,恰恰是岔道口。
一只小船从上游轻流漂下,依稀可见几个彩衣少女,她们一个个朴素装扮,却给这冬季山水添了些许灵动,尤其是中间那一个,曲子便是由她吹奏的,她一停曲,胜南就看清楚了这乐器,竟是一片树叶,胜南不由得惊叹不已,想不到她可以衔叶吹出琴曲的一丝感觉。
那些少女并未注意到胜南,全和这衔叶少女打趣“阑珊妹妹想求谁啊”再近一些,胜南看见这少女的脸蛋,在这群少女之中,显然是她最出众,身姿绰约,楚楚动人,还保留着一份恬静和单纯洁净,和她的名字很般配。阑珊面上一红“姐姐们又在寻我开心啦”姐妹们立刻起哄“啊脸红了”“阑珊长大了”阑珊想岔开话题,回过头来碰巧看见溪边的胜南,低声惊呼“那边有人。”
那些姐妹们循声而来,都是友好亲切的目光,胜南反到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抱歉,在下不是有意要听,只想请教姑娘们,附近最近的城镇和客栈。”那群姑娘们回答了胜南,阑珊轻声问“那位姑娘,是不是正在发烧”
胜南一惊“是是啊,姑娘好厉害,一眼就可以看穿莫非姑娘懂医术”有个少女似乎是头头,她使了个眼色,船便靠岸来接胜南和云烟,胜南感激地上船去,云烟微微醒转,从胜南背上下来“姑娘衔叶而歌,着实好听。”那少女见阑珊羞涩不言,笑着替她答“姑娘过奖了,阑珊都快不好意思了”
阑珊微微一笑“姑娘你放心,小女子研究医术多年,熟悉各种各样的病症,你若是不嫌弃,和我去一趟山庄如何我来帮姑娘治病”云烟喜道“好啊”精神骤然好了许多。少女们笑着说“阑珊是苍梧山最有名的大夫啊,听说过她名号吗逐月神医”胜南略带感激和敬佩地望向阑珊,她给人第一印象是文静寡言,但是她简简单单、与世无争,干净得不涉尘世、一尘不染。阑珊身形还未完善,含苞待放的年纪,却是这仙境里,最湛蓝的色彩。
石泉漱琼瑶,纤鳞或浮沉。不觉舟移,只感水滑。
胜南看云烟心理作用精神大好,放下心来坐在她身边,忽然想起了什么逐月神医这阑珊姑娘来自逐月山庄,而且,张梦愚和李辩之在黄天荡的时候依稀也提起过“阑珊”这个名字,胜南不由得心下一喜。却听得那长侍女问“阑珊,刚刚问你的话还跑题了凤求凰啊”阑珊羞红了脸“你们再敢胡说我就去告诉少爷把你们逐出山庄去”长侍女调侃“喔难道是少爷”
云烟看到阑珊的娇羞模样,帮她岔话地问“逐月山庄,是不是姓张的人统治”“姑娘何以知道”阑珊点点头。
云烟叹了口气“你们家少爷我也见过,只可惜没有一个少爷的样”
侍女们脸色均是一变,阑珊的脸上如果胜南没有看错闪过一丝笑,那感觉说不清楚,似乎是一种得胜的笑意。
那长侍女问“敢情姑娘和我们山庄有过节”
胜南立即解释“姑娘多心了,在下只是在此过路,并无他意。”云烟虽然很多方面聪慧过人,可是走江湖还缺少些必备的防范意识。
长侍女瞟了两人几眼“阑珊,带他二人从后门进去,千万别被人瞧见,明日一早就送客。”云烟诧异地望着这侍女,她一脸严肃凝重,云烟这才知道是自己错了,朝胜南吐了吐舌头,阑珊赶紧道“玉壶姐姐,他们”只是这玉壶用眼神表示了这决定不可辩驳,阑珊低下头去“可是,这姑娘病症不轻,一天之内都不适合远行。”玉壶叹了口气“你小心着点”
胜南本欲询问这群侍女庄中之事,但见她们神色表情,也知个个守口如瓶,心想为今之计,只有暂先潜入这逐月山庄、在首领们会晤之前把岳风的事情弄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