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见浓烟的气息,烟多么自由,不像他,要被束缚,束缚在他和川宇若有若无却血浓于水的亲情上。
他也许,连川宇的容貌,都还没有牢牢地记得。
川宇,好短暂,从遇见你,到你恨我,到你失望以后退让,再到你退让后要重新再恨我
为什么,我们逃不开对方的人生路,我该怎么,再面对你一次
夜半时分,冲渑酒馆的门前。
沈延套好了车马,准备完了干粮和银子,递交给胜南,云烟虽然还在低烧,却执意要到门口来。
清平乐压低声音说“胜南,咱们大家分析了就这么做你先去金国那边避一避。衙门虽然要抓你,日后可能会在宋国境内通缉你,想必也不会为难我们。”
云烟首度见到胜南脸上有这般的落魄,只听他低声道“也许在川宇的面前,我只能这么残忍,次次伤害,次次又逃”
沈延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难道真的是命不相容有川宇在的地方,胜南根本就不应该出现转过头去问云烟“我要送胜南一程,你也送送他吗”
云烟的眼泪情不自禁掉落“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是罪魁祸首”胜南摇摇头,低声抚慰“没有,没有,不关你的事,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让我一次又一次地负疚,根本没有机会偿还他”可是又怎样,他不能在现在这关头被一场莫名其妙的牢狱之灾打败,他也不能留下来去面对川宇或者玉紫烟,现实就是这么残忍,怎么走都错,从前川宇遭遇过这般的残忍,现在总算轮到了胜南,这个看似幸运可是也一样不幸的人
马车在路上缓缓前行,三个人没有一个有心情说话,连道别的心情都没有。没过多久,胜南轻声说了一句“我走了,保重”,随即毅然跳下了马车去,卸下一匹马来,头也不回,让人无法了解他的难受和忧愁。继续用这样的态度应对生活,疲惫,且颓废,三年以前,这条路上,他的弟弟,也一样离宋赴金,也一样地很明白未来是未知,生活本来就是遗憾,退不了,而前进的方向,却有多少不安的试探
当时那个林阡,和现在这个,一样的坚决。
泪眼朦胧中,云烟拉住沈延的衣袖“沈大哥,你把这张纸团交给他好不好”看得出,这是一张揉了无数次终于揉皱的纸。
胜南还没有驰出太远,沈延不加思考,立即追上前去,而云烟,掩面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