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琼乱玉淡淡地铺洒在临安城的处处小路上,雪花悄无声息地飘落、旋转、飞舞、沉降、湮没。
宋贤一脚踏在雪上,立即踩出一痕空迹,那些雪粒溅出了好远,只留下一丝凹凸。在微雪中行走的宋贤,没有心情注意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只是留心着手中的热酒,眼前似乎又浮现出胜南、吴越与他行酒令的情景,可是,临安离泰安真的太远了
玉泽在韩府留得久了,虽然有书可读,有花可赏,却终究像笼中羁绊的鸟儿,日子长了,不免又会想起自己在大理的种种情景来,胜南、玉泓、宋贤总是浮上心头,闭上眼,却一阵难受。
倚门而立,安静地看着门外的喧嚣。
一大群人络绎不绝地走在韩府之中,手里均抬着箱子,箱子有多沉只需看他们脸上有多痛苦了,玉泽正自纳闷着,才看见韩侂胄和一个富商模样的人说笑着走近了,玉泽看了一眼,心知肚明,见怪不怪。
那商人和韩侂胄刚进院子的时候还很陌生拘谨,走到另一头的时候,已经宛若生死交。
不久,应该就会有个新晋官员,羊质虎皮来拜谒韩侂胄了吧玉泽不免在心头轻视,要提拔一个人很简单,要获得一次提拔很麻烦。
那人一走,玉泽便走到会客厅中去,韩侂胄正自品茶,一见是她,不禁一怔“蓝姑娘可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问韩大人,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韩侂胄一笑“怎么蓝姑娘不习惯这种百无聊赖的生活”
玉泽道“我谢谢韩大人救命的恩情,近日来依仗着韩大人庇护也实在感激不尽,可是现在我的朋友们来了,我想我会很安全。”
韩侂胄略带狡黠地笑了笑“蓝姑娘指的可是杨少侠”
玉泽点点头“他的人格韩大人应该也知道,我想同他离开。”
韩侂胄摇摇头,小声道“蓝姑娘难道还不能吃一堑长一智吗自己的师兄尚且对自己图谋不轨,更何况一个平平常常的朋友到那个时候,就没有霄儿助你了”
玉泽想到那日云梦泽的嘴脸,不禁有些后怕“可是,宋贤和云师兄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呢,玉泽不知道。
韩侂胄笑了笑“你放心,我会再观察一段时日,我只能放心将你交给我充分信任、你也充分信任的人手上”
就在他们协商的第三日,宋贤就再度潜入了韩府,而且他每次的运气都好差,这次没进韩夫人房里,却进了她配偶的屋子。
韩侂胄本在灯下看书,听到他声音,微笑抬头“为何杨少侠每次都要偷偷摸摸地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