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寨里四五个老者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先前那个语塞的老者睥睨着少年“不过是个龟孙子罢了,小子,将来莫不是要去依附徐辕去怕你连提鞋也不配”老者们讥笑着更欢。
那少年脸部肌肉断续抽搐着,青筋隐隐约约映现在头上,谁也没发现他的拳几乎捏碎了,无疑,他忍无可忍。
“瞧他那模样,瘦瘦弱弱,压根儿不是练武的材料小孙孙,要不把剑解下,改明儿考科举去没本事还敢在江湖上混自以为把江湖事摸熟络了就是高手啦你还嫩着点”
“或许还可以凭这张小白脸,骗到短刀谷几个首领的女儿,将来飞黄腾达,小草包,爷爷计划周详么梦可以做做,燕雀也可有鸿鹄之志啊,哈哈哈哈”
少年哪里受得了这般羞辱,大叫一声掀翻桌子拔剑而出,舌战迅即演变成短兵相接
不知谁尖叫一声,沉闷已久的酒寨骤然复活,人们纷纷上前来看热闹,众老者毫不留情,全都亮出兵器应敌。
那少年招式平庸,剑法拙劣,经验尚浅,加之以少敌多,哪里招架得住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试在十招之内已见胜负,少年被迫步步后退,进而跌倒在地四处翻滚躲避,只听“啪”的一声,他右手上的剑被重重震飞,接着一只厚实的脚牢牢踩住他胸口
老者得意洋洋道“乖孙孙,何必不听爷爷的话,偏偏要动粗呐这一脚好受么”他使劲往下踩,那少年无法动弹,硬生生被踩得口吐鲜血,脸呈青紫几乎窒息。众群众一见此状均是意料之外,又惊又惧,拼命往后退去。店小二一看要出人命,赶紧爬出来抱住老者的脚“董老您行行好,小店还要做生意啊”
老者正在兴头上哪还管得了他,猛地飞旋起被抱住的脚,整个人站在少年胸腔之上,那少年“哇”一声血沫横流,与此同时小二砸在石柱上软绵绵地瘫倒在地,脖子已经歪了。
“跟我斗”老者斜视少年的同伴,表情狰狞。
少女瑟瑟发抖,眼泪直淌,边说边后退“别杀我,别杀我”
老者狂笑不已,刹时周围群众屏息凝神,浑身战栗进退两难,耳边江水滚滚不绝,仿佛千万里之外细碎之音都听得见
老者还在狂笑着,倏忽像噩梦一般,他的头已经脱离了身子像流星一样射落在少女肩上,少女只见一个湿淋淋的肉球粘在自己身上,不时往外喷溅着血浆,张大了嘴巴来不及出声已然晕厥过去。
瞬间,胜者为寇
不及犹豫,百姓们四处逃散,另外四个老者手足无措站在中央,惊悚地环视,提心吊胆,他们被高手盯上了,一招取命,又狠又辣,思及董老刚刚正自得意,却即刻身首异处,连那人是谁也不清楚,更增恐怖。
整个客栈,除了他们,只剩下一个人,难道会是他
那个一直面带微笑,仔细聆听的负琴者
他们浑身哆嗦起来,负琴者一直在抚琴,却听不见乐声,每一根弦都是暗红色。杀人不眨眼,他才是真正的绝顶高手
负琴者脸色一沉,琴弦微震,猛龙过江之速,又一颗头颅离了身体,不容喘息,又是两颗
最左边那个吓得当真屁滚尿流,跪倒在地,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负琴者冷笑道“薛无情为何物你可记得了,他每次杀一排人,留下最左边一个活口。”
那人听得这句魂飞魄散,连意识也失去了。负琴者看了那生死未卜的少年一眼“南宋江湖,能挖掘出十二个人已是极限,后面的尽是乌合之众,萧萧败叶,气数已尽,再没有人才了,真是可惜”
正是江畔好风景,误入武林看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