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五支边兵各船统领陆续至岛主府,城与镇的巡城卫也推了人出来。
一些识时务的,私下就请见,表示要投效,湛长风便给他们一个机会,免试直接进入新兵营,若有特别的才能,也可去往更合适的位置。
嫌机会太小
那就自谋出路去吧。
等到会晤正式开始前,已经有一半人来找过她了。
正厅
来使进入厅中,他们有的也不是第一次来岛主府,一眼便看出了不同,那原本明丽的色彩都换成了深色,桌与椅也变成了案几坐席,从堂皇到内敛古朴,教人忍不住揣摩主人的性情。
林白山是替虎崇欢来的,被侍者引入席中,矮身坐下来,见旁边一人也是边兵,只不过不是头领,猜想这人的头领是不是跟自家一样,去赴朱山民的宴了,便笑着搭话,“平时大马金刀坐惯了,陡然让人盘坐,还真是受不了。”
“就当是练功了。”短胡子修士瞥眼瞧他,又补了句,“明明不是来练功的,却让我们练功,这新岛主有意思得很。”
林白山笑意更甚,碍于两个案几席位间隔得比较远,不好勾肩搭背,便扯着坐席往他那里挪了几分,“兄弟几时来的”
大厅里,两旁各列了三十张坐席,此时坐了不到半数,窃窃私语之声不绝,都是在讨论新岛主和要不要受招安的事。
“我手头好歹有五百人,她一句进新兵营就行了”沙单悻悻,与自己相交已久的梅清茹道,“到新兵营能不能过那三个月先两说,就算过了,也会被拆分到别的地方,这点伎俩我能不知道”
“嗯”梅清茹疑声,“你去找过新岛主了”
沙单剐了她一眼,“你可长点心吧,正事当然是私下谈,摆到桌面上的就是些场面话。”
“我那边赶过来有点远,一到又让人在城中打探情况,哪还记得其他。”梅清茹道,“事情我也听过一些,小乘功法的诱惑是不错,但也要考虑自己最后能不能修,能不能承担血本无归的代价。”
还有,甘不甘心放下自己曾经的权力。
“可不是吗,如果我天资有限,一头脑热栽了进去,最后发现自己什么都修不成,想要脱离那什么昼族,又得付出代价,岂不是得不偿失。”
“关键还是要看她能给我们带来多少现实的好处,小乘功法算是一个,就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能让人安心的东西。”他们都已经过了为修道抛头颅洒热血的时期,事实告诉他们只有步步为营才能走得更远。
众人忽抬头望向门外,见那新岛主正缓缓走来,紧接着都惊诧起来,大厅渐渐静寂。
她身后竟跟着海鸥号的大船长孔毛子孔毛子可曾领八千人,是水师的一大统领啊
另外还有四五位掌有兵力的小头领。
最关键的还是那明扬主城的城主周潜明周潜明握着一大主城,本身也是筑基大圆满,如果他也倒戈,便说明新岛主已经顺利控制了明扬的上上下下
“诸位请入席。”湛长风穿过大厅,挥开袖袍在靠西面东的案几后跽坐下来。
余人的目光时不时在她和那几个随她进来的人间来回打量,思量着自己究竟该做何选择,某些人以为自己拿着四五百人的兵力就有底气来谈条件,但现在一看,四五百人好像还不够。
坐在上位者,气度严谨,位于下者,便不能随意开口,众人忧思难定时,湛长风凉凉道“诸位到了河源城,也该有所见闻,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我便开门见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