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赞成利用这十枝毛瑟,组成一个持枪小队,一半是自己的确这样认为,一半是出于对师母重用自己的讨好回报。
即为落难皇族弟子,必然充满了过去灯红酒绿,奢侈生活的怀念,也更对武力下的皇权,铭心刻骨。
如果自己有了枪,也就是有了武力,还能落难于此吗?师母对自己恩重如山,拳拳之心,可昭日月。也正好师母的想法和自己的念头,不谋而合,那拉当然要慷慨陈词,拔剑起舞了。
可他的确没有想到,作为一个江湖帮众。
你十毒俱全也好,你万恶滔天也罢,在官府和上流社会眼里,也不过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谁认真把你看在眼里的。
至于你自己自诩,浩浩荡荡二千之众也罢。
洋洋洒洒二万之多也罢,那也只是你自己的自吹自擂,在外人眼里是滑稽可笑的。可是,你一旦拥有枪枝,性质就变了。
没有任何社会和官府,会对一群乌合之众又拥有枪枝的帮众,掉以轻心。必全力围剿消灭之。
就像历朝历代的这起义,那揭竿的帮众,基本上都没有好下场。上海青帮不具有政治目的,不过就是抱团逞强,活得更好一点,更舒适一点而已。
因此,目前是上海青帮的最佳状态。
至于枪呀炮呀,还有什么理想呀信念呀什么的,统统不属于大家,我们只要有刀,有拳头,当然更要有银子就行了……自以为是的那拉,这才真正明白了平不吭不哈的师傅,为什么会从一个小小的穷跑腿,成为今天堂而皇之的法租界巡捕房督察长,成为拥有大量钱财和二千多帮众的青帮大佬?
于是,那拉满面羞愧。
他对师母说:“听了师傅一番教悔,我才知道自己多么渺小浅薄。对不起,师母,我不能支持您的想法了。我是错的,错了改正就是的呀。”
不料,师母更是笑吟吟。
“说得好!错了改正就是,我也想错了。的确,你们师傅说得对,”看着二姐妹和姚少:“我们不具有政治目的,不过就是抱团逞强,活得更好一点,更舒适一点而已。现在我们目标已经很大了。要有枪,恐怕更让全社会和官府睡不着了,这绝对不是好事儿。这也和我们一贯的原则,求财不索命相同。所以,这事儿不谈了,以后也不谈,上海青帮不往这方面发展。”
大约,二姐妹和姚少都多少听懂了一点儿,都频频点头。
宝英想想,问:“那这枪?”阿桂老板一挥手:“卖掉!那总管,”大家一怔,这可是阿桂老板第一次,当着大家如此称呼那拉,也说明了师母对那拉的极度信任。
于是,一齐看着有点受宠若惊的那总管。
“师母!”那拉颤着嗓音回答,听得出,那总管心里十分激动。在如此见财起意,坚守自盗和内外勾结的所作所为之后,还能得到师傅师母如此的信任重用,其心境里的真正感爱,只有他自己明白。
阿桂老板自然也听出了那拉语气中的颤抖,又对他亲切一笑。
“明中午洪老五回家之前,立即把这十只毛瑟,卖给军火商。我想,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好,师母放心。”叩叩!大家回头,小红小花姑娘端着热腾腾的饭菜,笑嘻嘻的站在门口:“吃饭罗!”
第二天上午11点过,这一箱十枝最新式的毛瑟二十响手枪。
被那拉以每枝一条大黄鱼的价格,重新卖给了赠送者。而且,每枝枪标配的三个子弹匣,以每个20两银子价格,顺便也卖给了赠送者。
军火大王果然大气,有钱!
虽然还是有点不高兴,可只要女儿能如约回来,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就在那拉接过支票,二人握手而别之时,女保镖高兴地跑进来禀报;“老板,大小姐回来了。”
那拉走出钱府的客厅时,洪老五正深一脚浅一脚的,由一个老妈子和男保镖陪着过来了。
二人擦肩而过时,一脸憔悴和熊猫眼儿的女扮男装,先是神思恍惚地看看那拉,然后,突然站住,大喝一声:“阿桂会长,你站到。”
大小姐一发令,男保镖身影一晃,早把那拉抠住了右臂。
那拉站下,不慌不忙,转过了身子:“洪老板,你认错人了。你找阿桂会长有什么事情,我一定转告的呀。”大约思绪还在巡捕房拘束室里的洪老五,楞楞,再拍拍自己脑门想想,抬头,凶恶地瞪起眼睛。
“对了,我认得你,你不就是那天在大丘陵上,阿桂老板挺威风的那个什么,”
“报告洪老板,”
看看被弄得如此狼狈不堪的洪老五,还是这样嚣张,那拉决心玩玩她:“我是你的手下哇,难道就进了巡捕房一夜,您老就认不出我了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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