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夫人们大都是见过世面,见怪不怪和视若无睹的,莫说是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公开场合,既使是在烟火暗淡的红绿欢场,也是心安理得,犹如旁观。
只有那么二三个“异类”夫人,
刚开始还丌自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可因为有着老公事先的招呼和警告,不一会儿也恢复镇静,视若无睹了。倒是那几个洋人,在二妈咪的联手攻击下,窘态百出,东躲西闪,双手乱摇,嘴里怪声怪气叫着,憨态可鞠,反添了宴会乐趣。
阿桂看得出,
洋人们虽然如此,可那脸色和心情,却是十分愉快开心的。
能在这神秘好奇又格外隆重热烈的场合,被美丽的中国姑娘“骚扰”,于他们来说,其实是件盼望经久,令人激动的大好事儿。
阿桂莞尔微笑,
镇定自若。
她觉得捕头老公嘴里这些“呆板可笑,一本正经”的洋人们,远比中国人好糊弄多了。在阿桂看来,捕头老公那些心眼儿诡计和小聪明,不过是下三滥混混们都具有的谋生之道,雕虫小技而己。
若要真讲这些鸡鸣狗盗,狼贪鼠窃,
江湖上有的是远比捕头老公高明的能人高手大师。
可捕头老公一为洋人所重用,身价百倍,技压群雄,江湖大佬乃至官府,概莫不敢小觑,纷至沓来,引为知己,如今,又开香堂收徒弟了,前程锦绣可望。哦洋大人,真是可爱啊!
阿桂是聪明人,
她注早意到了。
洋人中官儿最大的,法国驻沪总领事白早脱(音译),公董局总董白尔(音译)二人,在阿芳阿喘两妈咪的倾情进攻下,虽然也在怪腔怪调的噢噢着,躲闪着,可那眼里流露出的,却是真正的冷漠与鄙夷。
这让阿桂看在眼里,
实在感到太不爽了。
于是,她稍一沉吟,用眼色对两妈咪发出了暗号。但见阿芳妈咪袅袅婷婷拿来了琵琶,往总领事怀抱一坐,纤指一动,叮咚!未成曲调先有情。
叮咚——咚咚!
右指间的拨片儿轻轻一扬,阿喘妈咪只手搂着公董局总董颈脖,唱了起来。
凤额绣帘高卷,兽环朱户频摇。两竿红日上花棚。春睡厌厌难觉。好梦狂随飞絮,闲愁浓,胜香醪。不成雨暮与云朝。又是韶光过了。([宋]柳永·西江月·凤额绣帘高卷)
嗓音明亮,略带忧伤,
不似莺啼燕舞,更胜桃绿花红。
阿芳妈咪的琵琶更是出神入化,珠圆玉润,叮当玉盘,和阿喘妈咪配合得浑然一体,天衣无缝。一曲终了,掌声雷动。总领事和总董眼里早布满了惊奇,陶醉其中,丌自摇头晃脑不停。
阿芳妈咪和阿喘妈咪,
就分别撒娇似的,碰碰对方。
“嗯,您坏!人家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也不拍手哇?”二洋大人都听得懂中国话,都兴奋的拍起手里。一边拍手,一边哇哇哇的叫着……
二洋大人这么一忘情,
众贵客也跟着忘情。
大家都举起双手,哗啦啦(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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