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依然伸着。
“拿来。”黄捕头无赖,只得右手指一勾,一条大黄鱼扔在了对方手心。金灿灿的大黄鱼,被雪白的手掌一衬,越发可爱喜人,把个黄捕头差点儿看呆了,忍不住叹到:“好肤色!”
“过奖了!”
对方稳稳不动,
右手依然一动不动的伸着。黄捕头怔怔,又一次咆哮如雷:“浓脑子有毛彬阿(你脑子有病啊),桑萨毛病了(生什么病了)?”阿桂却直直地瞧着他的眼睛,笑到:“还差一条。”
它娘的!
三条大黄鱼,买你一个钟,搞错没有?
在上海滩,三条大黄鱼可以买到一幢最高级时髦的六层小别墅了。黄捕头明白过来,阿桂答应如非真身,包赔三条大黄鱼,现在她索要的也是三条大黄鱼。如她果非真身,实际没赚没赔,毫发无损,自己却只得软绵绵的提裤子走路,留给众人笑柄……
就这一问一答,
自己就败在了她手下。
可见这个阿桂有多厉害,简直是女中人杰。黄捕头一明白过来,就再也不发火,而是双手平端着,窸窣窸窣,盯住了对方眼睛。
黄捕头的眼睛有点特色,
正当壮年,却因公务和嫖赌过度,二只眼皮下己有渐凸的圈包耸起。
本就不大的眼睛经此一托,向上拱着,一瞪眼,那白眼皮儿就明显的翻出来,成了一双真正的死鱼眼睛。可就是这双死鱼眼睛,创下“赫赫战功”,让上海滩的三教九流,痦子流氓和独行大盗们,暗自心惊,拱手奉送和尽量躲藏避之……
毫不夸张,
黄捕头的这双死鱼眼睛,就是清未民初旧中国底端阶层的缩影。
它盯上谁,谁就会不寒而粟,小心谨慎。然而,他在阿桂眼里看到的,不是曲意逢迎,强作镇静,而是嘲讽与挑战。突然,黄捕头一扬头,哈哈哈的狂笑起来。
粗野嘶哑的笑声中,
阿桂老板稳稳的坐着,嘴角上含着冷笑,欣赏般看着这个赫赫有名的租界巡捕房督察长。
她知道,自己算捉住了这条地头蛇的七寸,剩下的,就是见机行事。二个钟头后,疲惫不堪,筋骨松软的黄捕头,恋恋不舍地从阿桂身上爬下来,舔舔干裂的嘴唇,快乐得直哼哼着:“你那宝贝,神兜兜(感觉良好,自得其乐),白相白相啦。”
果然不出他所料,
欣喜若狂,阿桂果真是童身。
阿桂额头冷汗涔涔,浑身无力,却也愉快高兴。虽然这蛮子一身蛮牛劲儿,又抓又咬又啃的,把自己折腾得够呛,可很是满意和享受。
正如她事前有信心,
不真包赔。
那日的上海知府,根本就没动到她的身。可怜表面上威风凛凛的知府大人,却是个百分之百的草包,不到三分钟就完了蛋,剩下的时间,犹如一头疲惫不堪垂死挣扎的老牛。
就像他那个满鞑子朝廷,
在一片年轻翠绿的草地上,
东一嘴,西一拱的挣扎着,啃咬着,终于发一声哀叹,扑通!白眼皮儿一翻,一头栽倒在草地上了……同样,与其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的黄捕头,之所以敢下三条大黄鱼的赌注,就是基于对知府大人的了解和鄙夷。
阿桂再心机,
再厉害和再冷血,毕竟还是个年轻女子。
被生活压在心底的全部欲望,经黄捕头这恶魔一打开,就尽情享受,肆意挥洒。她这才有些明白当年自己那个痦子爹,为什么不要命的往破屋里哄骗勾引女人?
在自己真正告别童真之时,
阿桂心里一直模模糊糊的想法,也变成了明亮的清晰。
当心满意足的黄捕头,离开时说喃喃道:“阿桂姑娘,嫁给我吧。”阿桂在他的麻脸上轻轻摸一把:“现在还不行,你还像小街头小瘪三,我得试试,你是不是病入膏肓,己经无法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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