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醒悟,
这黑衣姑娘居然是个粱上君子,而且手段了得,来去自如。咕嘟!黑衣姑娘响亮的吞下一块炸得焦黄脆脆的鲈鱼,筷子头对阿桂扬扬。
“小桂生,什么是偷?那是官府和有钱人信口雌黄,嫁祸于人呢。四海之内皆兄弟!肚子饿了就得吃饭,那个阿婆煮了这么几大碟好饭好菜,不吃是罪过。再说了,我看上了的东西,就得属于我,天上下刀子也阻拦不住的。”
这让阿桂想起前些年,
自己攥紧梅阿婆的玉石链,转身就走的情景,不禁一笑。
“你呀,我看就和我差不多的呀。”“你总算明白过来啦,有进步,”黑衣姑娘颇具得意,命令般盯着阿桂:“举筷,拈菜,吃饭,吃了聊个痛快。”
阿桂也心一横,
一端碗开始大快朵颐。
可现在的阿桂,仍然记着阿婆的好,吃完后,对黑衣姑娘请求到:“东西也吃完了,你还是把碗筷盘碟还回去的呀。”“为什么?”黑衣姑娘反问到:“我说过,这些盘碟碗筷不算最好,有必要吗?再说,那个阿婆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同情她,值得吗?”
阿桂来了犟脾气,
一跺脚对上了。
“你不还,我们就不是一路人,你哪里来就回那里的呀。”黑衣姑娘看看阿桂,拖长了声音:“好—吧。不过我还了后,你得给我讲真话才行。”“可以的。”
话音刚落,
但见黑衣姑娘早蒙上了脸孔,
束腰勒发,砰砰砰一歇轻响,所有的碗筷和盘碟重新打成包裹,从窗口一纵,就钻入了夜空。阿桂惊得目瞪口呆,久久的站在窗前,望着一轮明月在夜空缓缓穿行。她现在彻底明白了,这黑衣姑娘,就是乡下人谈虎色变的“飞贼”。
据说,
月黑风高之夜,飞贼专偷官府和有钱人,对穷苦百姓仗义疏财,劫富济贫……
那么,飞贼又怎么会看上了我?是猜出我阿桂憎恨贫穷,还是知道我阿桂就想出人头地?当然啦,经过这几天的折腾,我更明白了这世道上就没有公平,也没有善人,梅阿婆待我如亲生女儿,居然想让我给他小儿子做小?
可见,
什么都是利用,一切为了富贵。
“嗨!”轻轻一掌拍在阿桂肩膀上:“在想什么呢?说来听听。”阿桂霍然转身,惊奇道:“刚才你不是从窗口窜出去的呀,怎么又从前门进来了?还了没有?阿婆在不在家?”
黑衣姑娘哈哈一笑,
摘开蒙脸黑莎,
解下黑束腰带,双手一伸,双脚一踢,黑衣黑裤腾在半空,然后,一个漂亮的抱肘,亭亭玉立,斜视着阿桂:“来去由我,哪管窗口大门?我说全还了,完璧归赵,你那个梅阿婆正坐在灯下念书呢。哈哈,原来识字啊?”
当晚,
二人同床共眠,
唠唠叨叨大半夜,双方都清楚了对方就是自己需要的人。原来,黑衣姑娘大名丁宝英,家景贫寒,自幼被生母抛弃,混迹于江湖,偶遇一骆背老年惯偷,被其收为关门女徒,公开身份不定,时而是社交名媛,大家闺秀,时而是纯情女孩,乡下姑娘,时而又是赌徒烟客,资深玩家……
当然,
这一切,
都是以探得对方财宝,迷得对方晕头转向,进而来去自如,囊中取物为前提。更绝的是,丁宝英能说一口流利的“西话”(英语),加之生得高挑漂亮。肤色雪白,有时装成女西人,公开登堂入室,基本上没露出过破绽。
二人童年的经历惊人相同!
不过,阿桂宝英都毫无变态嗜好,就只当是亲亲姐妹行了。
算起来,丁宝英比阿桂还小一岁,因此,她叫阿桂为姐。此刻,窗外月色清朗,蛙鸣声声,薄云徐徐,正是凌晨三点丑时。
丁宝英猛然坐了起来,捋着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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