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素有一种说法。
天下音律分七篇,先圣古音占其四,当世陈笙占其三,除此之外,皆有音无律耳
敢比肩先圣者,在其他百家之中几乎没有,毕竟这五百年来百家寂灭得够呛,至少在明面上还没有出现过一品的大宗师,更别说破品入超然,可与圣比肩的存在了。
但陈笙却是特例。
现年其实已然六十有八的陈笙,自幼于音律一道天赋异禀,才华横溢,几乎是一路“开挂”般的存在。
他十二岁便已精通先圣所创众多古音,十五岁便自行谱曲“塞外牧笛”,一夜悟道,从九品直接晋升至七品。
十八岁自创“临兵战曲”、二十一岁改编先圣遗曲“百鸟朝凤”、三十岁创音家至今都广为采用的“荷塘月色”疗曲。
据说此曲疗伤效果只略逊先圣所做古音疗曲“高山流水”,但弹奏难度大为降低,因而比“高山流水”更受欢迎。
陈笙也以一己之力,让音家从百家之中名不见经传的“小家”,一跃成为如今堪与儒、墨、道三家比肩的“大家”,甚至还有很多人视音家为当世的“显学”之一
陈笙的影响力也决然不止局限于音家,在百家衰落、百废待兴的今天,陈笙的存在,其最大的意义,就是让所有人依稀看到了某种希望。
如果陈笙能创作出接近先圣古音的音律,那么当世百家之中,或也会出现堪比肩先圣的人物
陈笙自然没有破品入超然,但从这个意义上看,陈笙就如同百家修者的一盏明灯,无论怎样的赞誉,都不过分。
当然,常年在深宫的秦源,自然是不知道这位在圣学会乃至百家都有着超然地位的“二长老”的。
而此次,陈笙亲自来到京城,自然也意味着圣学会有大行动。
三人寒暄了一番之后,余言行问道,“陈长老,莫非这次总舵主真的亲临了”
陈长老一般不参与俗务,且常年与总舵主如影随形。
或者换句话说,总舵主的身边,可以没有大长老,但不可以没有二长老陈笙,这点圣学会的高层基本都知道。
所以陈笙的出现,很可能就意味着总舵主的出现。
果然,陈笙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总舵主随后就到。我这边,先替他打打前站。”
汪在直不由说道,“没想到总舵主真的亲临京城,倒是叫人有些紧张了。”
陈笙和气地笑了笑,“总舵主对于京城分坛最近所做之事,总体还是满意的。尤其是,你们在三长老叛变的状况下,力挽狂澜,让灌顶顺利进行,更是功不可没。”
汪在直道,“呵呵,这固然有赖于余坛主和我们京城分坛所有弟兄的奋勇,但论首功,还是得宫里的那位秦左使。”
余言行也点头道,“没错,论功么,秦左使当在首位。”
陈笙便笑道,“早就听说那秦左使了,连总舵主都问了好几次。没想到你们这两位大才,也如此夸他,倒是叫我忍不住想立即见他了。”
顿了顿,又道,“不过,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余言行和汪在直顿时恢复了正色,异口同声道,“陈长老请讲。”
“此番总舵主前来,只为两件事。其一是柳家后人身上的仙鉴图,其二是那拜妖会的大统领。”
此刻陈笙脸上已无方才的一团和气,语气虽然依旧温和,却有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压。
又淡淡问道,“先说第一件事,今晚柳家后人就会被押解出宫,你们安排得如何了”
汪在直连忙说道,“根据那位内线情报,我们大致掌握的情况是,今晚亥时二刻,柳家后人便会在大批高手的暗中护送下,从皇宫锦华门出来。随后,据称有一人会引导他们,去往某地盘问。”
陈笙皱了皱眉,问,“何地在京城还是城外引导之人是谁还有,那瓶东西可有确切消息”
汪在直被问得直冒冷汗,看了余言行一眼。
余言行只好苦笑着接话道,“内线也只知道这些。我们也想知道更详细的信息,也已经派了宫里那位帮忙打探。只不过时间仓促,恐怕他也未必能探出来。”
陈笙沉吟了会儿,眉头稍稍宽了些,然后说道,“既然他们要带人出宫去盘问,恐怕那瓶东西就在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对我们来说,今晚人也要,那瓶东西也要。”
余言行听罢,赞同地说道,“我们也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原本料想对方高手众多,颇为犯难。谁曾想陈长老和总舵主驾到,想来我们应该不缺高手了,因而今晚之事,我们尽可大胆盘算。”
“嗯”陈笙又露出和气的笑容,“大胆盘算,小心行事。此事对我圣学会意义极大,总舵主说了,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只希望你们务必成事毕竟,机会就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