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隐约觉得哪里有些问题,但一身伤势尽复的他,并无丝毫畏惧。
甚至即便七念在场,没有了修行数十年的闭口禅加持,七念固然仍旧是知名巅峰的强者,也依旧不可能如当日那般对他造成重创。
只是,他对自己虽然不担心,可对莫山山以及墨池苑那些弟子却不得不多顾虑几分。
一旦他暴露身份,她们的处境必定艰难无比。
顺着那名裁决司司座的指引,他迈步走在前方,倒不像是一位被押解过去的犯人,而像是一位被一群人请去的尊贵客人。
便在一行人向着诸国议事之地走去的时候,而那座阔大的议事大帐中也发生了许多事。
这座大帐足有方圆百步,可谓是宽敞至极。
以竹木为骨绷布而起,帐内光线充足,空间清阔,即便是容纳上百余人,也不会显得拥挤。
神殿天谕司司座坐在首位,大唐帝国将军舒成则居于其右,左边则坐着一位白发皱皮的老妇人,曲妮玛梯。
而燕国将领、南晋剑阁弟子、月轮国白塔寺僧人,以及墨池苑弟子和其他小宗派弟子也都在下方依次而坐。
其中莫山山则坐在下方靠近唐国方向的首位,其实以她神符师的身份和地位,便是和曲妮玛梯换个位置,也是应当的。
不过她不在乎这些,也不想去跟一个面容丑恶的老妇人抢什么位置。
可曲妮玛梯看着莫山山冷清漠然的容颜却越发不喜。
神符师又如何?
照样不过是晚辈罢了。
正式议事开始之前,她语调阴沉低寒的说了些似是而非的官话,随即便毫不掩饰的将矛头指向了墨池苑。
“神殿为修好诸野,决议送粮草援助王庭,如今那批粮草尽毁,单于虽然没有说什么,和议也没有出问题,但昊天佛光在上,总要有人为此负责。”
听着这毫不掩饰的问罪之言,沉默中,所有人都将目光投降了一直安静而坐的莫山山。
首位上天谕院司座老神在在,由着曲妮玛梯发挥,只是不经意间也会将颇有深意的目光投向莫山山。
隐约间,似乎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怜悯。
唐国毕竟和大和国交好,而且舒城将军早已经听了亮明身份回到唐营的宁缺说过了当日发生的事情,见此便出声道:“我听说当日神殿骑兵在侧,面对运粮队被马贼袭击袖手旁观,这才导致粮草被毁,姑姑莫不是要追究那些神殿骑兵的责任?”
他话音一出,曲妮玛梯和天谕院司座皆是神情一变。
曲妮玛梯更是毫不客气的斥责道:“唐国虽然势大,但也不能如此指鹿为马,听信谣言,分明是墨池苑弟子怯懦畏战,竟让马贼破阵入营,这才导致粮草被毁,与神殿骑兵何干?”
墨池苑诸多弟子闻言皆是神情冰冷,浑身发寒,心头愤怒不已。
何谓指鹿为马,她们终于算是见识了。
舒城将军则笑了笑道:“谣言?难道一位书院二层楼的弟子说的会是假话不成?”
二层楼弟子?
闻言,在场许多人皆是神情一变。
包括站在曲妮玛梯身后的当日那名神殿骑兵统领陈八尺也神情一凝。
此刻他也想起了当日那名洞玄境,几乎能够两箭射死一名洞玄上境大念师的年轻人。
原来他竟是一位书院二层楼的弟子。
小小的一个运粮队,不仅有一位名满天下的书痴,一位书院二层楼的弟子,甚至还有一位本就是知命境的神秘强者。
一想到自己一念之差得罪了这许多强人,他便忍不住眼前一黑,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曲妮玛梯却是丝毫不将所谓的二层楼弟子放在眼里,一把年纪到头,连夫子她都敢骂,何况一位弟子?
所以她直接冷漠而阴沉的说道:“堂堂书圣弟子,居然连区区马贼都打不过,技不如人死了也是活该,更何况,墨池苑中既然有知命境的强者藏身其中,却任凭粮草被毁致使议和一事生出波折,打的究竟是什么心思,难道还要老身细说不成?
而且,老身听说,那位知命境的修行者一直藏在你们莫山主的帐篷里,平日里甚至不许靠近。
一男一女独处一室,呵呵,果然是王书圣的好弟子,小小年纪就学会勾搭男子,做些下作之事,尽也有颜面来此处装出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丝毫不留情面的冷漠话语顿时令墨池苑的十几位弟子们彻底愤怒了。
大河国和月轮国本就世代血仇,之前抢夺温泉,艰难的运送粮草人物,加上袖手旁观任凭她们被马贼围攻,接连的迫害可以说从未断绝。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尤其是她竟敢辱骂山主,可谓是触及了她们的禁忌。
刹那间,清鸣剑荡之声响起,十余把细长的秀剑闪烁着寒意,对准了曲妮玛梯。
剑意纵横,几乎下一秒便要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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