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复杂的。
贺氏海运一年有几十亿的流水额,全是通过黑马银行在走,一旦贺家忍痛,真要跟钱家翻脸,大动干戈换银行,贺家不好过,钱家会更难过。
还有,贺家在中环的那个宅院,贺氏规划要盖高层,钱爵爷早瞄好了,想把商铺全部买下来,开一家大型拍卖行,也得和和气气的商量价格。
所以他们两家翻脸,谁都不好过。
贺致寰和贺朴廷由着她闹,其实也担了很大的风险,因为只要她输了,他们也要赔钱。
钱飞龙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看苏琳琅,说:“随便你选一样东西,什么都行,拿东西走人,然后,我自会通知人把陆六指打成残废,让他滚蛋,再让梁松重回尖沙咀。”
又摊手,也算摊牌了,说:“其实我希望你不要接受东西,你是个大陆人,哪怕是女孩子,你故意撞烂我的车,你就不可原谅。
再说了,朴廷是被你控制了吧,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不会坐视你把他当做傀儡,玩弄他的。”
苏琳琅又明白了,想送一样古玩消弭事情,想和平的是他爹,钱爵爷。
但钱飞龙更想跟她打架,核平她。
用拳头让她闭嘴,认输,乖乖退出尖沙咀。
他的理由还很正当,说自己是为了拯救贺朴廷。
苏琳琅突然就笑了。
她已经看完所有的藏品了,也准备要走了,拉起冰雁出门,她先说:“钱中校可真是好一套丛林法则,所以尖沙咀的普通人就应该被社团鱼肉,欺负,女孩子就应该被斧头帮的人随意强暴,逼迫卖淫,是吧?”
不知道钱飞龙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他说:“港府遍地社团,斧头帮算文明的,他们至少不欺负老人孩子,还会保护站街女们,让她们不至于被无赖白螵,难道不好?”
苏琳琅认为的强盗,他认为是丛林法则。
苏琳琅认为的社团,他也称作保护,这就没法谈,只能用拳头说话了。
苏琳琅出门,再回头,又说:“绑架过我丈夫的张华强,他的枪支可是你们大英的武器,他,是我们大陆公安枪毙的,不是你们大英,也不是你这位伟大而高尚的军人。
想像1900年向北平出兵的联合国军一样,来拯救我丈夫吗,可以啊,来吧,你打得过我再说。”
说完,她把冰雁抱了起来,大步出地下室,拾级上楼,离开。
独留钱飞龙站在原地,发愣。
话说,钱飞龙并不知道苏琳琅和贺朴廷的婚姻关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但贺朴廷在大英留学的时候,谈过的那个女孩是个白人,白人富家千金,虽然不够热辣性感,但女孩的性格特别温柔,一看婚后就会是个听话乖巧的贤妻。
相比之下苏琳琅非但不温柔,简直了,顶着一张还有babeface的脸,她强硬而彪悍,都不是老虎能形容的,她就像一架迅猛而强大的歼机一样,叫人窒息。
再加上钱飞龙先入为主,认定苏琳琅是个女特工,就自发的认为她是p派到贺家的了。
他还阴谋论,认为苏琳琅代表p控制了贺朴廷,继而控制了整个贺家,想要搞乱港府。
他恨大陆人,他不要回归。
所以他要收拾苏琳琅,不单单是为了斧头帮,还是为了贺朴廷,他想把贺朴廷从她手中解救出来,拉回挺英的阵营中。
他当兵多年,一直在加勒比海,也就逢年过节,休假时才会回港,最近也才刚刚退役,对港府的很多事都不知道。
就张华强被枪毙的事,他也只是听说,没有详细了解过。
但是,什么叫张华强的武器是大英给的?
他的武器不应该是大陆军方给的?
他不是大陆军方派来,要来搞乱港府的?
……
且不说钱飞龙脑子里乱哄哄的。
苏琳琅和贺朴铸几个是吃过午饭才来的,下午大家将在钱家吃茶闲聊,到了晚上,钱家请了几位港府有名的粤剧名角,就在会所里,要给两位老爷子登台献艺,唱粤剧,大家也会一起去会所的。
此刻她带着冰雁从地下室一出来,钱家的管家就吩咐女佣,要让她去太太们吃下午茶的地方,一起聊天,吃下午茶了。
今天白天来吃茶的太太还挺多的,都是钱家那位小小姐,gonda母亲邀请的,苏琳琅所认识的,顾太太,以及她女儿顾凯伦都来了,据说季德那位还没有转正,但已经在行使当家太太权的情妇,刘佩锦也被邀请了。
苏琳琅不好八卦,比起太太圈,她更喜欢小孩子,所以她虽然看到顾凯伦在楼梯上朝她热情的在招手,但还是辞决了佣人的邀请,带着冰雁出门,就去了院子里。
结果刚到院子里,恰好迎上贺朴旭,冲着她跑了来,一看到她,大叫:“琳琅,快躲起来!”
随着冰雁一声尖叫,是狗,gonda的马林犬尾随贺朴旭,不停的狂吠着。
贺朴铸拽着狗尾巴,但狗大,力量也大,拖着他在跑。
狗一路追着贺朴旭,疯狂扑咬。
gonda噙着哨子,和顾凯旋,还有几个半大男孩笑的前仰后合的,追在后面。
贺朴旭推了苏琳琅一把,发现它只咬自己不咬她,又往后跑了,一路跑过花园假山,冲向草地,在草地上被自来水管绊倒,闷声一栽。
马林犬是条警犬,没有命令是不会乱咬人的,它的命令哨也很复杂,苏琳琅手里没有钢哨,只好用手哨,但这条马林犬已经跟gonda熟悉了,她用钢哨都不一
定好使。
手哨就更不可能了。
要知道,gonda是被刻意培养的,没有同情的孩子,他把使坏,欺负人当成乐子的。
而贺朴旭的脸要被咬坏,就没法拍戏了。
贺朴铸的衣服都被拖烂了,孩子小脸都白了,还攥着狗尾巴。
苏琳琅飞奔,一把扯过gonda的哨子,边跑边吹哨命令,配合手势,想让马林犬停止攻击,但它已经熟悉gonda了,听到哨声是停了一下,但再看她人时,就又开始攻击了。
扔掉哨子,苏琳琅果断扑了过去,一手锁狗的喉咙猛然外掰,再在狗子拱身挣扎时双腿将它锁紧,这狗比她还高还大,一人一狗搏斗,她厉吼贺朴旭:“在农场大家拿你当亲人,当成贵宾,你非不干,要湊到钱家来当狗,你看看你,连人家的狗你都不如!”
贺朴铸还在扯狗尾巴,孩子都急哭了,大声说:“爷爷说的没错,二哥就是滩烂泥巴,癞皮狗,今天阿嫂要出事,我杀了你!”
冰雁都冲过来了,孩子还小,眼看阿嫂被狗压着,努力来扯,只揪到点狗毛。
顾凯旋傻乎乎的,刚才还在笑话贺朴旭,这会儿也扑过来了,大喊:“gonda,不玩了,停止,快停止!”
gonda一害怕,不知道怎么办,只会大叫:“舅舅,救命啊,舅舅!”
一条警犬,想要制服可没那么容易。
而且一旦松手,几个孩子呢,它会发狂攻击的,苏琳琅也不跟它拼力气,身体随着它翻滚,死死遏着它的喉咙,要让它窒息。
草地上,几个孩子加一个大人,随狗翻滚。
贺朴旭向来不爱惹事,最爱和平,享受,胆子也小,但今天不是胆小就能解决问题的。
他望着一群孩子,望着苏琳琅,一咬牙也冲了上去,去捏狗的喉咙了。
终于,狗子窒息了,脖子垂下去了。
这时钱飞龙才从屋子里出来,他看到苏琳琅躺在地上,看到几个孩子把狗推开,在围着她哭,也赶忙奔了过来。
这还是贺朴旭第一次喊阿嫂,他摇苏琳琅:“阿嫂,你醒醒啊,快醒醒。”
苏琳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睁眼睛。
她仰天躺在草地上,也就小小一点人。
不敢想,她刚才亲手控制了一条庞大而威猛的警犬。
冰雁围着阿嫂,凄厉尖叫,一声比一声凄厉,贺朴铸一把攥上贺朴旭,扑倒在地就是一拳头。
但阿嫂还躺着呢,她是被咬伤了吗,伤哪里了,难道,她死了?
冰雁的声音越来越尖利,刺耳,趴到了苏琳琅身上,也不说话,脸贴着她的脸,不停的尖叫。
来做客,弄伤了客人可还行。
草地上一团乱,楼上的客人,外面的佣人,全跑了过来。
钱飞龙推开孩子们,去扶苏琳琅,但冰雁已经歇斯底里了,他才弯腰,孩子扑他头上就开始狂撕乱打。
贺朴铸打完贺朴旭又爬了起来,去扑gonda,一把扑倒就开始狂捶。
顾凯旋也加入了,帮着贺朴铸一起打,边打边叫:“我让你欺负我阿嫂!”
圣诞大餐还没开始,圣诞大撕提前上演!
一片混乱中,钱飞龙才拉起苏琳琅一条胳膊,伸手去扶她的头,只觉得裤裆有东西,想夹已经来不及了。
苏琳琅猛然睁开眼睛,她那双圆圆的眸子里杀气腾腾,她迅速伸手,手卡他喉咙的同时对准他的鼻子,额头已经狠狠撞上来了。
他是跪着的,鼻子被撞,头重脚轻,根本无法反抗,而在一片晕天转地和喷涌而出的鼻血中,他听到苏琳琅说:“丛林法则就是,我现在要爆你的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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