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琳琅早有所料,果然,二太太找的杀手正是她儿子的干爹,陆六爷的麾下。
她点了点头,又说:“我让你打前天起盯着贺朴铸上学放学的,他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犯过暴躁,打过人?”
贺朴铸和贺朴鸿俩兄弟现在还小,但等到97年左右,就会加入全港最大的反大陆组织,bnss,致力于破坏回归,当然,下场也都很凄惨。
贺朴鸿目前人在国外,够不到也就算了,但贺朴铸就在贺家,他年龄还小,而且小小年纪就有躁郁症,自残的倾向,苏琳琅又自作主张把他心理医生给停了,但当然不想他因为停止治疗而自杀,或者去伤害同学,就让水仔跟着他。
水仔先说:“他没有伤过人,也没有自残过。”
又捋捋头发说:“而且我发现他在学校被孤立的很厉害。”
苏琳琅反问:“真的?”
又说:“不会吧。”
她是普通人在想象富豪家孩子的生活,觉得像贺朴铸那种阔少,肯定有很多人捧他臭脚,但其实他上的是太平山顶唯一的贵族学校,去年曾经遭过绑的,季大少的弟弟,以及顾氏,郭氏等富豪,港督家的孩子都在那儿就读。
大家都身份尊贵,当然没有人会惯着贺朴铸。
“我看过了,他走到哪里哪里的同学就会立刻散开,就像避瘟疫一样。”
水仔再撩头发,说:“也许他跟我一样,也需要一个大哥罩着。”
富豪家的孩子又不混堂口当古惑仔,要什么大哥。
苏琳琅说:“你不必再跟着他了,去帮我盯盯陆六爷,但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被发现,那可是道上一等一的大哥,会杀了你的。”
“陆六爷不杀人,但会扒皮抽筋,是真的抽,我邻居就被他抽过筋。”
水仔说。
“可以离的远,也可以侧面打听消息,但千万不能被发现。”
苏琳琅再叮嘱。
水仔立正,头发像海胆在空中乱炸:“是,阿嫂!”
目送阿嫂离去,他心说今天她没有批评他的头发,证明这个发型不错吧。
哇,他觉得自己今天一定好帅!
……
上楼的时候,苏琳琅看到贺墨的平治车停在私家车库,因为副驾驶座上有个红色的漆盒被阳
光照的闪亮,那盒子又挺古朴的,她就多看了一眼。
这一看,一个机灵,那东西她见过,一直供在会客厅中。
那是贺家老太太的灵龛。
话说,就在刺杀当夜,等杀手被抓住的那一刻,贺致寰就立刻派人,前去抓孙琳达了。
人在哪儿,目前只有他的贴身保镖知道,猛乍乍的老婆没了,贺墨当然着急。
老爷子不让他来医院,来了也让保镖拦着,不让上楼。
但天下没有父亲能拗得过儿子的,这不,贺墨来了,还抱着他老妈的灵龛。
灵龛里有老太太的骨灰,他是抱着骨灰罐冲上楼的,试问谁敢拦?
看来在楼上,今天又有一场好闹了。
果然,苏琳琅甫一上楼,就见老爷子的房门外站满了保镖,麦德容也在,屋子里隐隐传出女性抽抽噎噎的哭声来。
苏琳琅问麦德容:“是不是二太太来了?”
麦德容点头,但又摇头,小声说:“是贺墨,lda也不知道怎么给他灌的迷魂汤,他带着记者,和孙嘉琪抱着我姨的骨灰盒冲上楼,问我姨父要人呢。”
如今的港府属于半封建,半殖民。
司法混乱,政府懒政,而且司法是要等程序的,程序就得花时间。
当贺致寰摸清儿媳背后的势力,并抓到杀手后,就会把孙琳达关起来,一是要口供,二,也有效遏制她,不让她再有机会联络道上的人。
家丑嘛,先藏起来,慢慢处理。
但贺墨不知道,而且不论刘管家还是贺平安,抑或贺致寰亲口说了,他不会信的。
在他看来他的妻子是那么温柔又善解人意,会陪着他打高尔夫,喝茶逛街,一起看电影,说她会□□,他只有一个想法,阴谋,都是阴谋!
那不,苏琳琅推门进屋,就见贺墨高举他妈的骨灰罐,站在屋子中央。
乍一看到她,他眼睛陡然一亮:“阿爹,就是她,她是大陆政府派来提前收剿我们贺家的,她才是害朴廷的凶手呀,您怎么能那么糊涂,抓lda呢?”
刘管家在劝他:“二爷,快把老太太的骨灰放下。”
贺墨高举骨灰罐:“我不,今天有记者在,嘉琪也在,要不阿爹就拿出证据当众展示,要不就放人,否则我就……”
孙嘉琪跪在地上哭,哀求:“姑父,不要太冲动啦!”
“我的妻子不明不白的被抓了,又没有证据指明她犯了罪,我为什么不能冲动?”
贺墨大吼。
这就是为什么贺致寰前期尽量不打草惊蛇的原因了,一个猪队友可抵三千敌人的精兵良将。
本来可以干净利落收拾的事情,因为有贺墨这个不安定分子,眼看就要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
孙嘉琪跟孙琳达的性格如出一辙,不管心里如何想,嘴上说的很好听的。
她说:“姑父,这可是老太爷最在意的东西,您要砸了,他会气死的。”
她这
确定不是火上浇油,要唆使着贺墨把骨灰给砸了?
其实在婚礼那天,她和孙琳达也是这样。
搞点小伎量。
先是对着她的表大惊小怪,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后一个装晕,一个假意安慰,宴会上嘛,流水的过客,人们只关注到站街北姑这个点,就有很多人同情孙琳达,她们的心并不坏,但是因为一种侠义心,就一个个的,要故意侮辱苏琳琅。
此刻的贺墨也一样,被怂勇,唆使起来了,他知道贺致寰是他的爹,而天下没有不爱儿子的父亲,也知道父亲深爱母亲,此时就要故意刺激,高举骨灰罐:“lda也是我最在意的人,阿爹折磨了她二十年,如今要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她,我为什么不能摔他最在意的东西?”
据说人一生造的孽,都会报应在孩子身上。
贺致寰坐在轮椅上,倒挺坦然的,说:“摔吧,想摔就摔,摔了就走。”
从他宁可给苏琳琅交支票交印章,却不让二儿子理事就看得出来,老爷子已经放弃他了。
他闹,也就任由他闹。
贺墨脑子不行,但犯起蠢来天下第一,何况他已经被唆使起来了,他举高骨灰罐:“我可真摔啦。”
苏琳琅上前一步,说:“关于二太太是否犯罪,其证据该是向警署,律政司提供,而不是给二爷您吧,毕竟您又不是大法官。”
就是这个女人,大陆来的,一个北姑而已,但眼不丁儿的,就把他当家人位置给抢了。
贺墨眼睛在迸火:“这是我贺家的事情,没你说话的份儿。”
他怕苏琳琅要抢骨灰,在往孙嘉琪身后躲。
孙嘉琪展开双手,在拦人:“苏小姐,我知道你很能打的,也打伤了很多人,但是求你了,不要伤害我姑父,好吗?”
他俩带了俩记者来,豪门八卦,狗血内幕,俩记者亲眼见证,明天一登报,报纸直接就能一销而空。
苏琳琅并不否认自己能打,她说:“关于二太太的事情我们贺家无可奉告,但有件事是可以在这儿说的,孙嘉琪小姐,我看你私下购买过很多安非他命,你自己就是心理医生,这种药应该可以开处方,而非自己私下,悄悄去药店购买吧,而且你买药用的还是化名。”
孙嘉琪愣了一下,贺墨还躲在她身后。
“是给贺朴铸吃的吧,安非他命的副作用是致人兴奋,狂躁,贺朴铸又处于荷尔蒙迅速发育的青少年时期,你还悄悄给他下药,你什么意思?”
苏琳琅再问。
不等孙嘉琪反应过来,她再说:“对了,你和孙琳达到底是母女,还是姑侄关系?”
孙嘉琪还不及反应后一个问题,要辩解前一个:“我是个专业的心理医生,我从来没有给病人胡乱开过药。”
苏琳琅拍出一张药房的购物小票来,说:“安非他命可不好代谢,要不咱们现在就给贺朴铸验个尿?”
她看过贺朴铸给自己展示他自残的伤口,那不是一个病理性躁郁症患者该有的,反而像是磕了药之后才会有的兴奋式自残。
后来刘管家把他的医生停了,他的症状也就消失了,现在也不过个在学校里被大家排挤的小怂孩子。
而且这个很好查的,通过贺朴铸的毛发就能检测出来。
而关于另一个问题,就比较有意思了,是苏琳琅翻孙嘉琪的bp机发现的。
她只是为了查案子,暂时偷了她的bp机,而且觉得事情就该私底下进行,但既然孙嘉琪想闹上八卦版块,出风头,苏琳琅也不介意的。
她从兜里掏出一只bp机来,再问:“陆六爷,黎宪,黎锐,他们到底谁才是你的亲爸爸?”
如今的港府,每个人都有一只bp机的,但那玩艺儿比较娇小,很容易就会丢。
孙嘉琪的bp机前两天丢了,bp机嘛,大家习惯于丢了就买个新的。
但是,它竟然在苏琳琅手中?
她下意识扑了过来,伸手就抓:“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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