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牧阳说:“值班?这么辛苦?不如你留个辞职信,咱俩私奔吧,去一个情景闲适的地方,厮守一生去。”
何洁一时沉默不语。
邱牧阳之所以如此嬉语,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见此反应,邱牧阳便感觉那男医生写辞职信脱走之事理应非虚。想何洁也是可怜之人,便不再出言无状,一本正经地说:“姐姐,我们几个都是沐平来的,有个哥哥犯了点事,被抓起来了,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没认识的人,只认识姐姐,就想看看你这方面有没有关系给引荐引荐。”
何洁急切地问:“你咋样?哪受伤了?腿伤了还是胳膊伤了?”
邱牧阳说:“我没事,没打架,是我一个哥哥……哎,电话说不清楚,约个时间当面给姐姐说好不好?”
何洁说了声,不好,立即把电话挂了。
邱牧阳先是一愣,瞬间便明白,虽然刚刚没有提及公安局三字,但话里话外很明显已有猜测何洁与公安局有关系的意思。虽没认定,但这么唐突的提及‘哥哥被抓’很明显意有所指,这个敏感话题不得不使何洁有所警觉,会有自己隐私是不是已被他人知晓的想法。
邱牧阳大失所望,手机一扔,准备洗漱睡觉,一切明天再说。却不想刷牙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以为是江小爱打来的,便不慌不忙漱口擦嘴,出卫生间正欲接起时,却断了。
来电是个固定电话,想了半天不知是谁的,随手拨了回去,一声铃没结束,那面已经接起:“记着,以后先打固定电话,联系不到我,再打手机。”
邱牧阳听出是何洁的声音,说:“姐姐,遵命,你那么快挂掉电话,我以为你不理我了呢。”
何洁说:“你心里是不是失落了一下?”
邱牧阳说:“不失落,就是五脏六腑不听使唤,跳起了霹雳舞,搞得心里酸酸的。”
何洁笑着说:“你要是急,现在可以来找我,不急,那就明天。”
邱牧阳说:“急,急于求成,不,急于求洁。”
何洁说:“要是现在来见我,你必须瘸腿或胳膊脱臼。”
……
邱牧阳自是明白何洁的意思,无非就是避嫌,让自己先打固定电话联系不到再打手机的原因也不过就是怕留下通话记录。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躲避什么。
车停庆北县人民医院车场。
为了霍海川,为了项目部,尽管觉得相当滑稽可笑,但邱牧阳还是给自己的胳膊吊了个简易的绷带。
他是在熄火后,在车内坐了几分钟,见四下无人,才进行上述操作的。
医院办公楼一片沉寂,只有急诊室亮着灯,邱牧阳进去时,何洁迎了上来,她装模做样地询问并检查了一番,回身对一同值班的同事说:“你看着,我上去给他处置一下,有事给我打电话。”
进办公室,一开灯,何洁便让邱牧阳去处置床上躺着,邱牧阳说:“姐姐,假戏真做吗?”
何洁说:“嗯,假戏真做。”说着便直直地望了他,意味深长,继而又略带羞涩,手去按摩他的胳膊、胸膛,手法诡异,直至腾起一阵暧昧的气息:“说,是不是想姐姐了,所以找个借口。”
邱牧阳说:“姐,是真有事。”
何洁说:“少骗我,你以为姐姐三岁小孩啊?你花言巧语,嘴里从来不说实话的。”
邱牧阳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天地良心全是实话。”
何洁说:“我还记得那天你见了我就说硬了,我看是不是真的。”言毕急转直下。
“何时?”
“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说‘你不会撩就别硬撩’,你说见别人没想法,见了我才硬了。”
邱牧阳见何洁粉面桃花、一脸媚态,便难以自制,一阵火焰腾腾燃烧:“是‘硬撩’,不是‘硬了’!”
“你发音不准在我听来就是‘硬了’,正如你此刻。”
邱牧阳急忙撤身,一脸惶恐,他不明白是哪一步走错了,让一个孤傲的女人变得如此风骚。这不是他设想的结局,他只是想插科打诨一下,君子动口不动手,而现在的情况已完全违背他不惹已婚女子的原则:“姐姐,这……”
何洁见他闪避,不免黯然神伤,期期艾艾地说:“你……你对我没……没欲望吗?”
“是人便有欲望,我也从不相信人性,男女之间所谓底线,只不过价值、成本高低而已。我也想,不过我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走漏风声,我的成本真的不高,最多远离,但姐姐的成本恐怕就是失去你现在的一切,姐姐你三思。”
何洁表情立时凝固,半是羞愧,半是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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