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欲雪,霜雁啭疏林。
空静而涛移峻树,情伤于思惜怀心。
风冽送冰针。
一首《忆江南》,说的是:一夜之间,霜风不约而至,清晨的庆北城一片肃杀,北风吹来,寒意侵骨,人竟不能出手。
邱牧阳未曾想到,短短数日,庆北漫长的寒冬期已悄然开始。
他第一年在庆北过冬,对塞北的气候未曾亲身经历,尽管韩若冰等人一再提醒,但对这种急速变化还是始料未及。气温从20度陡然下降到0度附近,这在沐平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想顾影依然在平房里受寒,他心急如焚,是自己几日来忙于结算工作耽误了房屋布置进程。
新购房屋,已经简装修过,原房主尚未入住便调动工作去了延庆市。
尽管对装修风格不甚满意,但相对于顾影现在的住房来说,已是天壤之别。现在唯一缺的就是家用电器。
早饭时,邱牧阳说:“大韩,一会儿,我去趟延庆市。”
韩若冰说:“怎么?想江小爱了?”
邱牧阳说:“她不用我记挂,我操心的是顾影,原计划春节前,让顾影搬入新房子的,看这天气,这么冷,我还是大意啦,让她还住在老房子里,冷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睹物思人。我该早买房子的。”
邱牧阳当然忘不了江小爱,只不过她那家境条件用不着自己操心。至于其他方面,心有所系,但已无暇顾及。
“你啊……”韩若冰欲言又止。
邱牧阳抬眼审视着韩若冰:“说就是。”
韩若冰终于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想一直养着她?”
邱牧阳说:“是,我的女人,只要她不嫁人,还需要我,我就想对她好。”
韩若冰似有遗憾:“是我的错,本来是叫你来帮我的,没想到,你一来就整了这么多孽缘。”
邱牧阳苦笑了一下:“来庆北跟着你干,才有了制造孽缘的资本。但说到底也与你无关,我本色中饿鬼。”
韩若冰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你是有钱没钱都花,省着点花哈,3000来万,多也不多。”一顿又说:“还好,江小爱那里不用你操心!”
一句话又勾起邱牧阳对江小爱的记挂,已有两周没联系到她了,打她电话一律占线,这使邱牧阳感觉自己已经被拉黑了。电话打到延庆市日报社,江小爱的同事说她请假了。这丫头要整哪一出?动不动就玩消失,怎么回事?
……
延庆市的天气还算凉爽宜人,受冷空气侵扰不大,不过也是‘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邱牧阳以极高的效率购置了各种家用电器,并约好送货时间。他犹豫片刻便决定再去一趟家具城,房间中的餐桌、电视柜等等可以凑活,唯独沙发、床两大件不能勉强凑活,必须换掉。人于家中,就是图个舒适清闲,而主要活动空间就是这两个场所,不可或缺。
一切忙完,已近傍晚,他拨通江小爱电话,依然是“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他再次赶往延庆市日报社,得到的答复依然是江小爱请假中。
邱牧阳立时有些焦躁,心中按捺不住地想发火:“这个死丫头在搞什么?”
江家大院,别墅三楼,江小爱的房间,窗户一片昏暗,没有亮灯。邱牧阳踟蹰良久,终是没有勇气进入江家,自己那晚玩大了,从江父的目光中就能得出一种厌烦,即便进去,恐怕也只能是不欢而散。
晴暖阁,邱牧阳推门而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久无人居的气息。看来十一之后,江小爱也未曾来过这,他打开窗户再次眺望晚间的延庆市,依然灯光闪烁,却有不一样的心情。
江小爱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匿迹藏形。
晚风袭来,邱牧阳顿感无边的失落袭遍全身。
……
2006年11月11日一早,邱牧阳便敲响了顾影家院门。
门开时,顾影愣了一下,立刻抱紧邱牧阳:“邱阳哥,我以为你把我忘了!”言毕,竟流下泪来。
“我就是把你忘了?”
顾影“哼”了一声搂得更紧了,不一会便把邱牧阳的胸膛打湿了。
他慌忙扶起她,专心致志地给她擦眼泪:“傻瓜,想我给我打电话嘛,我再忙也抽时间过来!”
“不,除非万不得已,我不打扰你。”
“干嘛?就想做我的地下情人?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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