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惜老,深感自己这次造访正确性已无容置疑,即便不是为了内心的私念,但为了这年龄不大的“老人”自己也着实应该“卷土重来”,柔软的内心不知不觉间将其归为一种使命。
他一如既往地和顾母逗趣说笑,像极了邻居家的大男孩,有种亲切有种敬重。顾母自然笑逐颜开,神色陶陶,只是偶尔手会去按压后脑,眉头微锁。
邱牧阳看出顾母的不适,建议她去医院看看,顾母说没事,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近傍晚,顾影回来了,她在院子里已隐隐听到看到屋里灯影里两人的说笑声,心中便是一阵无以言喻的窃喜,及她推门而入看到抬眼望她的邱牧阳却转脸叫了声“妈”,便冷冷地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顾母一脸诧异,对卧室内的顾影说:“你做甚?人家不来,想,来了却不理人家。”
顾影忙探出头说:“妈,你说什么呀,人家哪有想他。”
顾母回头对邱牧阳说:“小邱,是不是有点小矛盾?没甚,男孩该主动些,去哄哄。”见邱牧阳犹豫又说:“她说假话,自己的女儿甚想法,我还看不出?快去。我看饭好了没,在这吃。”
邱牧阳假门假事犹豫片刻,还是因势利导、顺水推舟了。刚到她卧室门口便闻到一股檀香味,等进了那味道愈加浓烈起来,竟有种通神理气的错觉。这是他第一次进顾影的闺房,房间虽小却被她整理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进门东墙是一个小三屉桌,上面只有一盏橘黄色的小台灯,一本散文书,一个笔记本。南墙是一个简易的格子书柜,满满当当全是书籍,而临北窗便是一张干干净净的小床,顾影就坐了床边,扭脸不看他,桔红色的灯光映在她脸上温润而静谧,瘦小的身子却楚楚可怜,邱牧阳便也不说话,只是静观默察,仿佛远远地欣赏一个美玉一般。
世界便安静下来,寂然无声,渐渐便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所谓静极思动,顾影终于受不了这种内心思绪时如溪流涓涓,时又激荡奔泻的变化,转头说:“你做甚?要是不说话就走吧。”
邱牧阳一本正经地说:“我在犹豫是动手还是动口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可我又不是君子。”说完,他便擒了她的手。
她便触电般挣脱了,幽怨的眼神望了他。
邱牧阳便又施展“鸦默雀静”神功,屏声敛气望了她,一动不动,仿佛做错事的小学生,恭默守静。
于是,世界再次静谧,两人便如静坐在五色炫彩的暮阳溪畔,光影婆娑,草木朦胧。又林深影郁,苍苍然已处于尘嚣之外。
良久,却是一阵疾风吹过,掠过心头,便有一丝丝凉意,泛起一些莫名的失意和落寞,怅然若失。
邱牧阳却不想打破这种异乎寻常的感觉,他并非固执地买静求安,实是想两个人都在这短暂的安静里,给两个不安分的心以“反躬自省”的机会。
他对当前形势早有的预判,此刻的场景也可以说是他的“苦心经营”的结果,他知道‘一动不如一静’,在静寂的时刻思潮才能起伏,才能刺激不甘蛰伏的心,一如无事便易生非。
意念的对决一直持续到顾母喊两人吃饭,顾影才不得不起身试图绕过一脸痴呆的邱牧阳,而邱牧阳左抵右挡不让出门,顾影只得推他,他怏怏闪了。
晚饭时,顾影默不作声,只是当邱牧阳喝完一碗粥后,她不声不响地给他盛了一碗,并放在他的面前,等他喝完,她又要去盛,邱牧阳便按了碗不让她动,她便去夺,并适时地辅以筷子,敲击他的手背,他只得离手。
顾母说:“人家不喝算了,一碗粥有什么好劝的?”
顾影说:“喂猪。”
邱牧阳说:“你见过这么玉树临风的猪吗?”
顾影说:“没见过,我也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猪。”
顾母说:“影儿,你怎么这样说话?小邱提了东西来看我,你该感谢人家才对,看你啥态度?”
顾影便紧抿双唇,一言不发。
邱牧阳恍有所悟。
……
“影儿,去送送小邱。”顾母往常一样地推顾影。
顾影十分不情愿的样子,送邱牧阳到门口,掩门时却被他抓了手腕一把揽了过来,顾影挣扎了两下,便任他紧紧抱了。
邱牧阳贴了她耳边说:“我错了,可我抑制不住地想将错就错。”
顾影便似呆傻了一般又被他扯着慢慢向外走去,两人默默不语,出了胡同继续前走。
顾影说:“你做甚?这是往哪里去?”
邱牧阳说:“找个地,把你卖了。”
顾影说:“卖给谁?又不值钱。”
邱牧阳说:“卖给邱阳,那小子说,对于他来讲,影儿是无价之宝。”
顾影便停下来,望了他说:“可是他还另有无价之宝的。”
邱牧阳便低了头说:“影儿,我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做什么,但除了那种关系,我们是不是还可以是兄妹,无论什么,只要让我对你好就可以。”
顾影说:“我倒是想有人疼我,可我怕我回不去。”
邱牧阳说:“回去回不去我不知道,只要我能疼你,我什么都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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