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作为阴山山脉一系中的大青山的南麓早已春暖花开,万千芳华,姹紫嫣红。而大青山北麓,犹自天寒地闭。
由零下70度的北冰洋起始的冷空气,在西西伯利亚平原集聚、酝酿,形成西伯利亚寒流,席卷南下,纵横驰骤,过内蒙古大草原,直抵阴山脚下。所过之处,风刀霜剑、天寒地冻。值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景物更不堪其辱,只惜逃避无门,惟坐以待毙,一似凝结。
如此,来自大西洋、太平洋和印度洋的暖空气经喜马拉雅山脉、唐古拉山脉、巴颜喀拉山、祁连山、秦岭和青藏高原、黄土高原的渐次阻挡,长途跋涉近阴山南麓已是强弩之末。而受北冰洋和千岛寒流直接影响而形成的西伯利亚寒流则一路无碍,畅行无阻,咆哮而至阴山山脉时,依然气势磅礴,寒势汹汹。
阴山山脉毕竟势单力孤,虽竭力阻挡,终不能使其尽数退兵,经数月反复拉锯、僵持,才有西伯利亚寒流略显疲态,愤愤而返之举。
于是,才有这同一时空下,阴山南北的冰火两重天,气候的迥异,景物自截然不同。霄壤迥隔,物色突变,便若时空的穿越,不胜新奇。
庆北县,这个塞北的小城也必经寒冷而漫长的冬季。每年也仅有7、8两个月呈现出水草丰美的气韵,也仅有这两个月,你才能享受到蓝天、白云,绿草、碧水勾勒的绝美画卷,“风吹草低见牛羊”便不只是一种视觉上的冲击,而是心灵上的舒快与畅意,引人向往。望万里穹苍,天地疏影,恬淡安闲,便入流光幻境。
庆北县西湖,原名牧羊海,本是自然天成的一片水域,顾名思义,是牧羊人饮羊休憩的水域,面积不大,但也是庆北县原住民休养生息的发源地,是古代庆北驿站设于此的原因,毕竟人类都是傍水而居的。
近年来,随着旅游经济在各地愈演愈热,庆北县政府也“触景生情”,将牧羊海扩挖,修绕湖小路,植以杨木;建入湖栈道,杂以凉亭,欣欣然便有旅游景区的味道。只惜地广人稀,虽竭力申请成功3A景区,依然鲜有人光顾。只有庆北县当地人闲暇时,勉为其难,去“赏光”一二。
此时节,寒风凛冽,草木皆“冰”,那湖面虽兀自在白云荒草中寂寞无聊地摇荡,但水中浮冰依然若隐若现。冽风时拂,驱冰积岸,经日冻结成条冰,表如浮雪,而去表则晶如宝石,冰润剔透,不忍释手。
邱牧阳拨弄着冰条,让他在手中慢慢融化,直冻得手心通红,便又去换了手继续“勘察”。
“你做甚?你是和我来玩的,还是来看冰条条的?”顾影显然对他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充满鄙夷,看他蹲踞的姿势,半撅的臀部弧线,便突发奇想,有蹬他下去的欲念,忍不住用脚面踢了踢他屁股:“再不起来,我踢了哈……”
“我在计算融化这冰,和融化你的心,哪个时间比较长一些。”邱牧阳一脸真诚。
顾影却不理他,转了头去看水天交汇处,她似乎不太喜欢邱牧阳这种暧昧、撩拨的话语,她是不明所以地想靠近他,她不知这是不是爱慕,但自己就是不可抑制地想靠在他身边,哪怕一句话也不说。她打心底里希望他深情、诚挚地对待自己,在她的内心中,爱情是神圣而庄重的,而不是他这种嬉笑无形,略显浮浪不经。这毕竟是她第一次怦然心动。她也隐隐感到他的心,不只是因为他类似“做我女朋友”之类直抒胸臆撩拨的话语,而是从他的神情举止得来的柔情蜜意的体味。相比较火辣辣的甜言蜜语,她更想体验他发自内心,自然而然的默默关怀。
邱牧阳自然知道这些,但不直抒胸臆,靠这短时间的接触,循序渐进地暗示私心是无法“阐述”他急不可耐的心情的,他不得不走语言的捷径,发起一波一波的攻击,以使她心旌摇曳。
“影,我知道你怪我没有正形,说话轻浮,但我是因抑制不住喜欢你才这样的,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我的内心,我就是想见你,想对你好。”邱牧阳情出双眸,温情尽显,无奈而执着的目光来势汹汹,恰似太平洋暖流奔袭而至,直接将顾影笼罩在情真意切、情景交融的童话世界里。
顾影便蓦地转过头,凝视着他,心中波涛汹涌。之于语言,这正是她期待的邱牧阳该有的说话方式,缭乱却真切,无尽滋味,甘之如饴。便觉不负十日来的相思,欣慰地笑了,视线竟不愿离开他的目光一丝一毫。两人便自相顾无言。
女人,这个物种,是一个心口绝难统一的品类,她明知这世界上就是有人面兽心、虚情假意,但她依然会因男子炽热疯狂的攻势短时间沦陷其中,饮鸩止渴。
她们最想听的就是男人直截了当、斩钉截铁地说“我爱你”,而且是夜以继日,无休无止。你给他买了金首饰的效果,可能远达不到每逢节日送她一束花、一句“我爱你”来的花成蜜就、功德圆满。女子至死不渝的浪漫情怀,驱使她无时无刻不奢望自己的感情生活就是一个美轮美奂的浪漫爱情剧,而且新颖别致,独一无二。
直到体味到了虚情假意,直到经历了被骗财骗色,直到体味到了男人的居心叵测,最终撞了南墙才略有反思。当然,犹有大部撞了南墙也不知回头,她们多会默默收拾残局,并经历短时的一年半载或长时的三年五载休眠期后,毅然决然地再次投入到下一个浪漫情景剧。
尽管出发前,会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明知故犯。貌似已汲取教训,并将失败经验融会贯通,也深感自己能深谋远虑、“老成持重”,但还是又冒然重披甲胄,决胜千里之外去了。真视死如归,全无顾忌,直至遍体鳞伤。
邱牧阳深得其髓,做爱做的事,不如说爱听的话,既然女人只是爱听好听的,这轻微成本支出,正中下怀,能不欣然为之?
由此,邱牧阳便轻易地容忍了自己的虚情(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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