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寒风依然萧萧,他刚吐出一团烟,便立刻被风吹回,扑在脸上,他当即轻咳两声。便又听道:抽,抽死拉倒。
他便不得不转身看了一眼……
那天,当党湘云因震惊扑倒他怀里的一刻,他觉得又回到了学校,看到了那个开朗活泼的女孩,轻灵灵地向他跑来,满脸笑意,不由得柔肠百转。而刚过去一天,她便“官”复原职,依然一副领导做派,就差颐指气使了。他在感叹党湘云本性难移,忘性太快的同时,也为自己感到深深的悲哀,这个家庭的确没让自己有男子汉的感觉。或许这一切就是源自门庭差距,婚姻,本就该门当户对。
算了,不能对任何人有要求,只能要求自己了。还是需要自己谋求改变,去要帽子!
……
隔天,邱牧阳听从了杨毅的建议:下班前,找白院长。
这个时间是忙了一天的领导最容易卸下伪装的时间,是最容易显露出真实自己的时间。面露红光、未语先笑,那便是心情不错,表示一天工作很顺利,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面色冷峻、目光犀利,那就是今天有闹心的事情发生,所谓“人喝凉水也塞牙”。
“来,小邱,坐。”白启立面色不温不火。
但刚敲门进入白院长办公室的邱牧阳依然感觉出一种轻松的氛围,好似白院长预感到他要来一般。他非趋炎附势之人,平日对上层领导虽说不上避而远之,但也是不远不近,若即若离。若非当年因自己的就业问题,自己的老丈人曾求助到白院长的门下,恐怕他邱牧阳与白院长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若是他正常分配进入测矿院,他甚至可以确信白院长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知道。
“白院长,我今天是来要帽子的!”邱牧阳开门见山直入主题,见白启立突然有了笑意,自信心便呼之欲出:“我听说今年局给咱院的产值目标很高,咱院的任务很重,大家都在极力想办法,谋出路。更是听说院长您领导有方,不拘一格降人才,我虽不是什么优秀人才,但我正好在庆北县有些关系,可以给公司揽到合同,也是急切地想给院里出把力,所以请白院长恕我冒昧,给我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
“哈哈哈……不错,年轻人,不错!直截了当,没那么多弯弯绕!”白启立似乎被触动到了,表情一时轻松愉悦起来:“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只要你能闯出市场,帽子,视贡献大小随便给!但我怎么知道你一定就有市场呢?我不能凭你一面之词就给你一顶吧?”
邱牧阳:“可立军令状!3个月时间,若无成就,随你处置!”
“这样,这顶帽子,我先给你搁在一边,等3个月以后有结果了,我承诺专门发个任职文件给你。你现在先作为庆北项目部的干事。我给袁仲绥电话,先不着急让你上前线去,上面正在建基地,你先在家做好后勤服务工作,看项目部有无需要你在家跑腿的,收集证件、资料、领料、协调队伍什么的,等基地建好,你再上去不迟。”白启立不愧是一院领导,把一些细节都想到了。他的处理决定给了对方机会,也给自己留了余地。
“没问题,谨遵白院长安排!”邱牧阳知道这虽不是最好的结果,之于自己,也已是一种不可思议地跨越了。他着实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地跨过了这道坎,虽然只是一条腿。
邱牧阳一路哼着小曲并给没有铃铛的自行车以充分的自由,画着S骑行回家。
一进门便搂了党湘云,给了一个喜不自胜的吻,然后又一招蛟龙戏水,侧身跑开,转身对着狂擦嘴角的她开始大肆吹嘘……
无非说他,艺高人胆大,遇见领导浑不怕,伶俐齿,慧心舌,三言两语便拿下。
党湘云表面应承,心里却说:“要不是我爸提前打电话,你怎么会有帽子?谁会相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
她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便有三分轻蔑,三分怨恨,两分同情,两分希冀。她对邱牧阳的轻蔑原本有5分,因为他要帽子的举动减了两分,她怨恨他的不求上进,但曾经的爱恋让她对眼前的男人还有疼惜,这个没有正式编制的帽子,让她看到希望。
“好好干吧,邱牧阳,我恐怕再也求不动我爸了,以后真地要全靠你自己了,望你从此以后平步青云!”党湘云在心中默默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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