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椿问。
“天气不好的时候,就三两百来斤,天气好的时候就五百斤吧。”山君放下手里的围裙。
“就你一个人?”山椿有些不信,这个柔弱的君姐,啥时这么刚强了?
“以前是你覃哥和他父亲两人在弄。我来了后,你覃叔把这里全交给我了,叫我和你覃哥两个人弄。叫我把你覃哥管住。”
“那覃哥呢?”
“打牌去了。活儿不干?光打牌?”
“唉,没办法。以前和他爸一起也是这样。他妈死得早,从小惯的。”
“他爸管不到就叫你来管,其实就把活儿甩给你一个人了嘛。”
“也不是,他早上起来是把做面要用的水从井里挑回来了的。”
“哦,还要挑水?坐街的不是有自来水吗?”
“自来水是有,可是用井水做的面更好卖,再说自来水也要钱,这井水随便挑。”
“你这活儿也累人哟。”
“就是挑水和晒面累人点,切面包面只是耗时间,不累。其它的是机器。”
“你这身体这么弱,怎么受得了?”
“才来的时候确实不习惯,每天下来累得一点都不想动,浑身痛,人象散了架子似的。慢慢的就习惯了。”
“这面坊里粉尘太重,会伤害你身体的。”
“还好,我戴了口罩,问题不大。”
“还不如在家里呢。”
“在家里有爸爸妈妈和哥哥他们照护到,当然没这么累,可那乡下确实也不是人呆的。再说姐也得嫁人吧。”
“当初就不该嫁这么个街上不知痛人的男人,以姐这样的条件嫁个农村人,还不把姐拿来供起?什么都不让姐做。”
“哦,那到是有可能。可是,姐也要生儿育女吧,我不想我的儿女和我一样是农村的,受那苦。”
“唉,这是姐的想法,弟弟也没说的。只是担心姐的身体,还是叫覃哥别去打牌,和你一起做活儿吧。”
“劝了,架也吵了,架也打了,劝不听。骂他,他听着装耳朵聋;打他,也只当给他扣痒痒,没办法。”
“你们结婚前,她不是发过誓要改掉这赌博的毛病的吗?”
“当初为了结婚,啥好话都说,誓也发了。刚结婚那阵管了几天,过后就老毛病复发,又赌上了,劝不听。”
“他没骂你没打你吧。”
“这到没有,他老汉给他下了死话的,如果敢骂我打我,就把他撵出家门。所以他不敢。”
“哦,老头子还象个人。不过还是得劝劝他,成家了,得以家为重了。”
“懒得说了,没用。”
“中午我们就去吃馆子吧,我也懒得弄菜。”山君把身上收拾干净了,准备带山椿出门。
“你先坐着,我去叫那个牌鬼。”姐弟二人来到一个小饭馆点了菜。
“哦,老弟,你好你好。早就听你姐姐说你是个人才,今天一见,果真如此。”覃四哥听说山椿来了,到是丢下牌就跑饭馆里来了。
“那里那里,覃哥夸奖了。”山椿和这个覃哥第一次相见,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这覃哥除了岁数比山君大过十来岁以外,其他方面看上去还可以。
“我们喝点酒吧。”覃四哥试着问山椿。
“覃哥酒量大吧。”山椿想知道这个覃哥是牌鬼,还是不是酒鬼。
“我只敢喝一点点,上了一两就要醉。”覃哥认真地说。
“不会吧。”山椿望着君姐。
“你哥喝不得酒,以前得过肺病。”山君以前听覃老伯说过,覃四娃小时候得过肺病,过后才之道是得过肺结核,这年月的结核病是很不好医的,所以就一直身体不好。
“哦。那我们就不喝,我下午也要赶路。”山椿见覃哥不是酒鬼松了一口气,结果又是个肺病佬,心中又一阵沉闷,难怪三十过了还讨不到老婆。山君姐也真是命不好。
“喝点嘛,在这里住,明天再走吧。”覃哥到是热情。
“不喝了,你们下午还有那么多面要切要包,还要运送到买家去,也累的。”山椿心疼着君姐,也想用话试探一下这覃四娃帮不帮山君姐做事。
“呵呵,这个没事儿,你姐一个人就能搞定。”覃四哥到是没注意山椿话里的意思,得意地说着,却暴露了平时自己是不干活,让山君一个人一天出着那几百斤的挂面,这活一天累下来,壮年人也怕是很吃力的吧。
“不会吧,覃哥,那么重的活,我姐一个人搞定,那你作为她男人是干什么的?”山椿本就想把话题往这上面引,这个覃哥还真的上套。
“我,我就是打点小牌。”覃哥尴尬了,红着脸。
“上午我来时,就看到我姐一个人在面坊里忙,下午你还不帮姐,还让她一个人干那么重的活儿?你心忍吗?”山椿质问覃哥。
“我以前和我老汉弄面坊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覃哥轻声地说,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那我姐以前在娘家也是不干活的呢。你老汉惯你,你是他儿。可你和我姐结了婚,她就是你的女人,男人不是该疼女人吗?难道还要她象你爸妈那样来惯你?”山椿也不让。
一时间,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山君也不做声,心里想,让山椿教育一下他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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