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在他看到那一次之后,再在温特市里找,就再也没有找到过那道光芒了。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永恒神国在受到刺激之后,被刻意收敛了存在,而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永恒神国本体,其实根本不在温特市。
在想通这些之后,何奥将自己当时所处的位置,视线大概的方向,以及从教堂那里获得的伊洛最初漂流入海的方向做了对比,赫然发现这两个方向虽然有所偏差,但是基本指向了同一片海域。
而如果没有那段最初的漂流航线,仅凭当初那‘惊鸿一瞥’的话,何奥其实是找不到永恒神国的。
因为真理视界下的方向与现实方向不完全对应,而当时永恒神国的光辉本身存在某种误导性,几乎无法确定位置,不然何奥一开始也不会误以为这光辉潜藏在温特市了。
当然,即便凑够这些线索,何奥其实也不能完全确定永恒神国真的就在风暴海上。
但是他能通过真理视界的感应,大体上确定温特市没有真正的永恒神国本体。
在排除其他所有选项之后,这个看起来不可能的选项,反而成为了最有可能的那个。
站在这金色城市的最深处,何奥依稀能听到风暴海上波涛的声音。
这里其实距离他当初在风暴海上醒来的地方并不远。
在绕了一圈之后,他又重新回到了起点。
“孩子,你真的很聪明,”
而在听到何奥的话语之后,老人脸上平静的表情稍微有了一些动容,他缓缓说道,
“从你父母死亡到现在,不过八天的时间,在这八天里,你取得了暮光会,安保联合会和联邦调查局的支持,摧毁了我的主教堂和空天巨兽,杀死了我的大主教,逼我不得不将在诺维特区的永恒神国部分摧毁以封印你,”
他长长的叹息一声,“但是即使如此,你依旧在此刻站在了这里。”
他微微笑了笑,轻声道,“老实说,我稍微有些挫败,甚至有些嫉妒你的才华,”
微微海风吹进了这座城市,吹起了他洁白的素袍,他注视着眼前的少年,目光扫过整个广场,
“如果我二十多年前遇见你,我可能会拉着你秉烛夜谈,谈未来,希望,理想,永恒,我们或许会成为至交好友。”
“然后被你毫不留情的杀掉?”
何奥扫了一眼天空悬挂的油画,“就像你杀死斯科恩和文森特一样?”
“你很早就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
这一次,老人的脸上显现出远超过刚才的诧异。
“这并不比推断永恒神国的位置困难,”
少年扫了一眼头顶的油画,
“斯科恩被杀的原因,大概率是有人拿走了这幅《受洗》,被他发现了,而能进入他书房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人,”
他低下头来,注视着老人,语气稍微停顿了一下,
“在他遇刺的时候,城防军的B级还在,但是却并没有保护他,而城防军的B级是听你命令的。”
他目光扫过讲台前的座位,
“斯科恩是很信任你的,他当时已经失去了对联合工业的控制,如果是任何一个其他人拿走了这幅画,他大概率会第一时间找到你,然后利用城防军的力量尽快的控制住局势,“
他回过神来,看着老人微微僵硬的脸颊和白发,“除非,在这件事上,他没办法依靠你。”
“他给维莉留下了什么特殊的暗示吗?“
老人低声问道。
识破这件事的底层逻辑必须得知道《受洗》这幅画丢了,而正常情况下,没人会去开那个束之高阁一看就很危险的玻璃罩。
除非得到了某种‘提醒’。
“不,他什么都没有留下,”
何奥语气冰冷,“他直到死前,仍旧信任着你,恩迪尔市长。”
冰冷的风吹过少年红色的围巾,也吹过老人洁白的素袍。
吹在金色的光辉下,猎猎作响。
“是么。”
老人低垂着头,喃喃自语一声。
然后他抬起头来,洁白的发缕散落在风中,看向金色城市的尽头,
“如果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那也应该知道了‘救援我’获取城防军支持,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你想要通过高墙请来援军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少年,“那么,你是准备完全放弃温特市的所有人的生命,任由仪式进行,只是以少年意气来到这里,准备拼死一搏?”
“孩子,”
他语气稍顿,看向头顶,一片虚幻的城市倒影在天空的云层中浮现,正是此刻的温特市,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最后的指令已经下达,如果没有人能阻止,那么仪式最终仍旧会顺利进行,你找到了永恒神国,揭开了所有谜底,成功欺骗了我,抵达了这里,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哪怕你找到了援军,城防军此刻也已经封锁了高墙,没有城防军的支持,你的援军不能通过高墙,也无济于事。”
他低下头来,看着身前的少年,“很遗憾,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改变其实从未停止,温特市的人们并非祭坛上沉默的羔羊,”
少年平静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老人,仰头看着天空的倒影,“风暴海上也没有高墙。”
风暴海上的风呼啸的刮过金色的城市,也刮过天空的倒影,吹拂着厚重的云幕,吹动着风雪下散乱的星星火光。
卡文,稍晚。
就这几章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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