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宗并不特殊,每次改朝换代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无非是力度大小的区别罢了。
尕马已经看见改革的开端,玛康一个县有了县衙和县学,接下来很快其他县也会有,有了儒学,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这些事情原本和尕马没太大关系,但历史像个健忘的老人,向来对过程含糊不清,却总能把开始和结束记得清清楚楚。
尕马就是结束。
他突然觉得当知县也不是坏事,至少还有机会参与新的开始。
就像一头末劫之风吹过世界幸存下来的小羊羔子,小心翼翼向新世界探出头脑。
王德并不知道眼前的尕马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在嘲笑尕马——设立县学的动作远谈不上快,各个乡长都已经在地方开展工作,各乡土地人口都快报完了。
白利和囊谦不一样,白利领地幅员辽阔,同时接壤河州和四川,很多地方的贵族与百姓对大明官军很熟,尤其对官军的军纪熟。
官军在这片土地上待遇非常高,很多人看见乡里小队进了庄园附近,第一个想法就是能不能把他们全歼了。
没有私人恩怨,也跟为白利王顿月多吉复仇没有关系,就是官军的震慑力。
这些年在西北西南,很多西番部落被边将逼反,也有很多被官员恶心反,总之没少打仗。
绝大多数生活在白利腹地的贵族与百姓,没有分辨狮子军和大明官军的才能,对他们来说都一样,就是官军。
他们别的事都不知道,只知道官军的军纪严明。
因为官军军纪严明,所以行军作战,比他们强。
也因为军纪严明,所以在打仗过程中有组织的放火烧房子、抢劫财物、掳掠妇人,也比他们强。
看见官军,每个合格的一家之主,都会自发的想把他们全歼了。
好在民生凋敝,部落首领一合计,七八个官军,身披铠甲骑着高头大马,够呛能打过,只好做足了破财免灾的心理建设。
谁知道一听这帮人是来搞人口普查的,还跟他们说,以后你娃有学上了。
工作完成非常顺利,皆大欢喜。
县学选址,充其量只是在这种巨大工作下的附属,简简单单。
王和尚想着这些,一拍脑袋:“那尕知县我不和说了,我找歪把总学汉话去,他们都说我这汉话说的不行,当训导怕是差点。”
“等等。”
尕马叫住他问道:“我这两天没看见大元帅,回囊谦了?”
“对,不过很快就回来,大元帅的老师从北方过来,在囊谦病倒了,大元帅去看他。”
杨鼎瑞从俱尔湾过来,病倒在囊谦令刘承宗心急如焚,不过等他火急火燎跑回囊谦,杨鼎瑞已经在哑巴代本阿旺的医治下恢复如初。
一打听病倒的原因,把刘狮子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