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潼关守军交战。
照他的想法,早前染病的军兵不会太多,只要这批物资送到,估计能把病亡数量降低到三百。
然后他的士兵洗硫磺澡、抹硫磺粉、饮雄黄酒,用绳子扎进裤脚袖口,戴口罩面巾、披护身罩袍,混身散发地狱气味冲进疫区。
潼关卫那帮病秧子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谁来谁死!
在这过程中即使准备再充分,也不可能百分百避免染病,再把数字放宽二百。
染病的军兵的治疗过程,也能给元帅府带来观察鼠疫的机会,了解其病程症状、对症下药验方,同时确定其传染途径,为以后做好准备。
毕竟这场鼠疫,还会在中原肆虐数年甚至十余年,这只是刘承宗与其初次交手罢了。
也就是说,刘承宗心理上能接受的损失,是五百。
这个数字在他看来已经很夸张了,元帅府三大营的精锐,一个营阵亡五百,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巨大损失。
单是想想,就能把他心疼得掉眼泪。
结果就在半个时辰前,风尘仆仆的羽林郎从华山脚下归还,臊眉耷眼地进了中军帐。
魏迁儿压根儿没看到信,书信送过去之前,他就已经率领一个大营冲向潼关。
刘狮子都快疯了!
老子那么大一个营呢?
从参将到什长七百多军官、四千多军兵,就这么被送了?
刘狮子把怒火全发泄到帐中帅案、交椅上,全被他砸个稀碎,还在帐中狂飙各种有辱斯文的脏话。
帐外的几员大将都想进帐劝说,但全被王文秀拉住了。
王文秀跟刘承宗时间多长啊,自从他跟杨耀率固原兵投入刘承宗帐下,做的就是亲信部将,最清楚刘承宗生气是啥德行。
只要没人劝,可以说破坏力非常有限。
但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进去劝,那就是往油锅添水,事情不可控制了。
更何况,王文秀听着帐内的怒骂,心里一点儿都不怀疑,魏迁儿如果这时候出现在帅帐里,脑袋一准被刘大帅拧下来。
不过几个人就这么在外面呆着也不是个事儿。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刘承宗似的,认为魏迁儿的行动冲动且愚蠢。
事实上帐外这几位,都觉得魏迁儿做的很对。
就像张献忠,脸上毫不掩饰,满满都是对魏迁儿进军潼关的欣赏。
他在帐外跟王文秀、师襄小声哔哔:“魏将军干的很好啊,反正都染病了,不如趁着能打先干死他们,大帅有点太苛刻了,就这功绩,活下来不封个伯爵?”
“你最好别跟大帅提这个。”
王文秀在心理上很理解刘承宗生气,毕竟做了那么多准备,魏迁儿往潼关一冲,基本白费。
王大胡子自问,易地而处,他大概能等到了刘承宗的命令。
不过这不是他比魏迁儿更强,完全是因为他拿不出什么主意。
他就是个持重的守成之人,刘承宗有办法有命令,送过来他能执行。
但如果刘承宗也没更好的办法,他百分百错失良机,万一潼关守军杀出来,没准还会酿成瘟疫扩散至华阴县的恶果。
做不到魏迁儿这么决绝。
所以在他看来,魏迁儿的做法没问题,不能说是认同,完全是钦佩。
说到底,王文秀能理解刘承宗生气,但更认为刘承宗生气不怪魏迁儿,怪刘承宗自己。
因为刘承宗在他眼中,就是个拥有超凡能力的离谱之人,别人不能把他当作凡人,他也不该把我们这些凡人视为超凡之人。
一介凡人,哪儿能在听说远方出现一种闻所未闻的瘟疫,短短半日就拿出全套预防办法,并一意孤行地着手推进收集事宜?
事实上如果不是刘承宗,这事在收集物资阶段就卡住了。
就因为一点无中生有的猜测,就发动整个西安府征收大量物资,没用咋办啊?
没人反对,完全因为这种接近鬼神的决断,在元帅府已经得到多次验证。
太常见了,常见到刘承宗说出来,人们立即放下脑子前去执行,根本不觉得奇怪离谱。
所以王文秀一方面默认了张献忠的说法,承认魏迁儿的功绩。
另一方面,他挑着眼睛望向天空,嘴唇(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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