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死,让明军在六盘山防线出现破绽。
忍着可惜、可喜又激动的心情同时,还要盯着沙盘搜索敌军的破绽在所,才是刘狮子脸上神情复杂的主因。
不过他倒是没耽误太久,很快脑筋一转,就命羽林骑传来了中军的塘骑长官马祥,命其率塘骑倾巢而出,全力遮蔽秦州、陇州及镇原三处明军驻军之地,阻断其交通往来。
马祥是河湟大战时以宁夏塘骑百总的降兵身份加入的元帅府,自那之后就一直给戴道子当副手,在戴道子去了天山之后,就作为其继任者,率领刘承宗的中军塘骑。
不过他跟戴道子是俩极端。
戴道子并不是塘骑出身,他是军官,又是宁夏降军的小首领,所以自主性强,干着塘骑的活儿还总想操持起老本行,把塘兵当正兵跟人干仗去,干点本职工作以外的事也很顺利。
而马祥不一样,是夜不收出身,在贺虎臣兵败黄龙山之后着手组建塘兵,河湟大战投了刘承宗,一直兢兢业业,干的也全是塘骑的活儿,这次使命意义重大,刘狮子便叮嘱他道:“你此行目的有二,第一要确定邓玘确实死了;第二要盯着那那三个营,看谁动。”
刘承宗说的三个营,就是驻扎在华亭的汤九州部、陇州的邓玘部以及秦州的左良玉部。
“大帅,卑职有一事不明。”
马祥原本抱拳领命,准备退下集结人马开赴前线,听了刘承宗的叮嘱,想了想不能理解,还是问出口道:“邓玘即使死了,这三个营一定会动?”
“对,如果这三个营不动,那所谓的邓玘死了,一定是假消息;反过来,邓玘死了,这三个营一定有人会动。”刘承宗说得言之凿凿:“我要看,汤九州和左良玉,谁能收拢掉这个川兵营!”
这后边的使命,盯住三个营的动向,对马祥来说非常简单,但确定邓玘死讯对塘兵来说就比较难了。
“那朝廷若是提拔其副将领兵,仍驻守于陇州呢?”
刘承宗摆摆手,不存在这个问题,他说:“邓玘死了,而且真是摔死的,这个营就没了。”
邓玘说是摔死,其实也是被逼死的,被自己率领的士兵逼死,这个营对朝廷来说就不可能存在了。
因为不论邓玘最后的死因是什么,只要不是病死老死,在朝廷那他都只有一个死因:贪赃枉法、束伍不利,对士兵不好。
朝廷会给川兵补偿,然后把这支部队交给别人,淡化川兵抱团的影响。
如果提拔邓玘的副将继续领军,有为士兵讨饷的威望在,领了这支部队就会发现邓玘的真正死因无解,只要川兵还活着能打仗,继任者照样会走上邓玘的老路,到时候这个营就不属于朝廷了。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继任者比较‘有本事’,在平流寇和流寇化之间白鹤亮翅,把握好劫掠作乱与为朝廷解决实际问题之间的度,那这支军队或许能保存下去,但那也不是朝廷希望的军队。
所以朝廷一定会把这个营划给其他总兵,虽然这也只是互相制衡的权宜之策,但至少比让逼死邓玘的王允成领军要好。
而刘承宗之所以让马祥盯住汤九州和左良玉,而不去管别人,则是因为他们跟邓玘配合的时间最久也最默契,有收拢川兵的可能。
很快,元帅军各部旅帅参将收到消息,都匆匆赶到行营,一时间张天琳等人听了邓玘死了,都感觉像做梦一样。
他们还在这想方设法寻找战机呢,人家官军就已经把战机创造出来了!
很快前线塘骑就验证了消息的真伪,陇州方向驻扎的川军已乱糟糟地全数拔营,经由宝鸡向秦州靠拢……但没靠过去,走到半路撞上马祥的塘骑,战场被遮蔽的环境下,他们误以为元帅军的大部已至秦州,又原路撤回了宝鸡县。
这消息等同于确定邓玘已经死了。
“速传全军,拔营。”
刘承宗在军议中收到马祥传回来的消息,当即一掌拍在桌案上,吓得一众将官正襟危坐,却见他起身道:“我们向宝鸡行军,左良玉救宝鸡,我们就打秦州;左良玉蹲秦州不动,我们就去陇州——他们扯开口子,我们就进关中玩一玩!”(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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