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敌军行进极快来算。
一天之后,松山地区的蒙古虏骑就能从山里冲出来增援庄浪卫,两天之后,西大通堡的番兵也能抵达他们身后。
当然根据后方情报,他的援军也已经上路,甘肃总兵杨嘉谟的标营正南下急进。
援军确实是强援,杨嘉谟身负甘肃防御的重任不能离开,甘肃总兵标营的督标参将叫柴时华。
柴时华是西宁卫人,但对朝廷来说非常可靠,因为其家人已经死绝了。
其父名为柴国柱,在万历年间凭胯下马掌中枪杀出勇冠三军的名号,世袭百夫长的出身,三十岁连任甘肃、陕西两地总兵,腰悬平羌、征夷两方将印,历镇山海关、沈阳,在天启初年以正一品左都督病故,位极人臣。
其叔名为柴国栋,在萨尔浒战役中以参将官职领一营,属杜松部东路军阵亡;其兄名柴时秀,亦在天启年间以经略中军副总兵的官职阵亡辽东。
全家就剩下这么一个柴时华,这也同样是个积极进取的勇将,早前担任蔡旗堡守备,赶上虎墩兔哐哐撞击边墙,一年内三次驰援镇番卫,还筹集资金修补城墙,给堡内添置了战马一百多匹。
尽管如今他的官职只是参将,但在军中声望极高,就连嘉峪关外的吐鲁番人听了他柴家将的名字都肃然起敬。
但这支军队再可靠、行军再急切,也还在二百里外,远水不解近渴,至少要两天后才能抵达战场。
丁绍胤发起狠来,命令部下务必在今夜夺下城池。
凉州军使用最多的火炮是西北的灭虏炮车,车是三轮板车,前面两个大轮、后面中间一个小轮,每车载三门九十五斤重净铁锻造的灭虏炮,打一斤炮弹。
这是一种小型野战炮,锻造的炮身坚固耐用,通常在野战中用于近敌五十步时轮番打放。
灭虏炮跟同一战位的其他各式轻型小炮比起来,各项参数都不算非常好,涌珠炮比它轻,佛朗机比它快,朝廷新制的威远炮在重量上跟整个灭虏炮车组差不多,威力却大得多。
它就一个优势,造价便宜。
一门灭虏炮只要五两银子,连上战车,一个炮组也不过只需要十六两银子,而且不用铸造,就无需修建大型竖炉,对拥有军匠军户但财力上捉襟见肘的卫所非常友好。
再没有什么武器,能让边疆卫所轻易拉出一百五十门甚至二百门炮齐射的火力了。
西北边军不需要攻城,且不说这个时代的火炮没有短时间砸穿三丈厚度包砖土墙的能力,即使有那样的火炮,在刘承宗出现以前,西北的城池都是明军自己的。
他们需要对付的是软弓快马来去如风的蒙古猛男,灭虏炮就是西北边军手上最合适的兵器。
即便如今他们需要攻打庄浪卫城,灭虏炮依然能凭借打出的漫天鹅卵压制城头炮兵。
夹杂在大量灭虏炮车之间的是飞云炮,全名叫飞云霹雳炮,这是嘉靖年间专门打开花弹的火炮。
其炮身形制介于将军炮与碗口炮之间,核心科技都在炮弹上,炮弹有圆柱形的木马子和弹座,打发出一条条抛物线,将空心的开花弹放入城头、城中。
炮弹的发火机制是空心铁弹内填充火药、铁片,塞进信管点燃,落地时信管很容易磕掉或磕灭,哑火率较高。
绝大多数时候都只能当作臼炮使用,臼炮,就是打出炮弹,以抛物线落下,砸人。
但哪怕打出两颗能炸开一颗,就足够对城内守军造成震慑。
当几颗开花弹在城头炸开,迸发出片片硝烟,亲自站在炮兵阵地督战的丁绍胤挥手向前。
城头的火炮已被压制,只有零散几门躲在城垛后面的佛朗机炮旁边还有炮手,但他们迟迟不愿开火,就已经让丁绍胤看明白了。
“城上佛朗机装的是散子,放火箭。”
战旗招展,灭虏炮还在打放,军阵中推着架火战车的凉州卫旗军越过炮兵阵地上前,在离城二百步距离将火箭车调整至合适角度,随即一架架百虎齐奔升腾起大片硝烟,将数以千计的火箭向城头放去。
在火药的尖啸(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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