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别人治病啊?
他给随行医师使了个眼色,几名背着药箱与工具箱的医师跟学徒随即入帐检查。
刘承宗站在帐外,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闭目沉思片刻,才对粆图台吉道:“如果你们在进青海前就染上天花,跟河湟天花有同一个源头,那甘肃就危险了。”
经过他的判断,这场天花的源头很有可能在甘肃,察哈尔军队是在拿头哐哐撞击边墙时染上,从西边带到青海;甘肃边军向东南调遣至河湟,又将这个病带给五镇边军。
致使天花对元帅府形成两面包夹之势。
就在这时,身旁的粆图台吉似乎终于回过神,突然身子一矮,跪倒在刘承宗身边,满面哀求道:“大帅求你救救我哥,你一定能救我哥,就像救我一命一样,你要啥我都给你!”
粆图台吉知道,是刘狮子救了他的命。
如果不是他在河湟被种了痘苗,也难逃过这场席卷八角城察哈尔部的浩劫。
刘承宗无法答应这事,只能硬生生靠力气把他拽起来,哪知道刚拽起来这家伙又跪下去,只好让俩护兵拽着粆图,对他道:“你们不在一开始告诉我军队染了天花,你知道,没染上时预防它很容易。”
“到这时候了,你让我救,我也不是神仙,让我杀人,阎王收人我哪里是他的对手!为何不早告诉我?”
粆图沉默下去,眼神变得悲哀。
虎墩兔给他的命令,是封锁大汗染病的消息。
这命令防备的不是别人,就是眼前的刘承宗,怕他趁机吞了察哈尔汗庭。
可事到如今,粆图台吉也不在乎什么察哈尔汗庭了,这汗庭还有什么啊,几万个妇孺在刘承宗手里要不回来,几千个病恹恹的士兵,哪里还能称得上汗庭。
他哥要是死了,恐怕这点家底都保不住了。
刘承宗顾不上他是怎么想的,只转身给护兵下令,命人准备纸笔,给西宁府的父亲写信,让他先派人把豪格送回去,不见了。
然后准备痘苗、征召医师、采购药材,仿照朝廷制度设立太医院。
并在此基础上,筹谋在两年内,于治下府、县、河湟五镇,建立各级医院、医学、惠民药局,作为管理医师、治疗百姓、收征药材、方剂实验、考核等级、收补习学的机构。
而且刘狮子知道,明代的这套医院制度,在明末会被鼠疫击穿,但对待鼠疫,他所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个时代的医师,只能尽量减少鼠疫的影响。
因此要增设传染防疫局,在医学十一科之外也要增设传染防疫科。
所幸天花相对鼠疫,是一种更好对付的疫病,能让元帅府在面对鼠疫之前得到防疫隔离的预演经验,借以培养有防疫知识的人才。
可惜这些人才需要从军队找。
最后,他才向杨耀下令,命其组建一支千人规模的行军痘医、调拨三个千人队配合,在青海湖划分痘庄,准备进行第二次普遍种痘。
以防天花在降军中泛滥开来。
正当他的信写完,汗帐内的医师也出来了,脸色很不好看,让学徒伺候着含着烧酒喷在手上,他急切问道:“虎酋如何?”
老医师边擦手边道:“大帅,其人染病近月,身上痘疮已结厚痂,再有几日就能脱落,天花已经过去了。”
刘承宗一听,这好事啊,心里也轻松几分,问道:“那你为何哭丧着脸?”
“天花没事了,但毒气入体,既有风温肺热,化痈成脓;昏迷不醒、面色深紫、颈僵抽搐、角弓反张,是又患瘟症;且痈毒附骨,脓毒流注,毒气已至头面,两眼几近失明。”
老医师一连串地说出一堆刘承宗听不懂的症状,最后轻叹一声:“这是天花易去,诸症难治,蒙古大汗……时日无多。”
------题外话------
中午好!
风温肺热,化痈成脓,是严重肺炎;瘟症是脑炎;脓毒流注是败血症;痈毒附骨是骨髓炎;还有失明、昏迷、脑膜炎、支气管炎、中耳炎、喉炎都是天花的并发症,也是致死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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