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情况不同兵力变多,这个架子就不再合适了。”
听见刘承宗开始分析狮子营的编制,高迎祥兴奋地直搓手,这就意味着他们能一块聊聊编制的事。
“我最近也对这些事想了不少,在标营之外,直属炮哨意义不大,没必要分在每个营里占用兵力,各哨的辎重与塘骑,同样意义不大,不如五百战兵来得舒服。”
“辎重可由辅兵代管,主要起作用的还是营属辎重哨,工哨同样无需各哨皆有。”
刘承宗说到兴起,干脆出帐找了支炭笔,取纸来对高迎祥勾画起来。
“五个战斗哨不变,如今各路首领手下战力最强者俱为边军,边军最熟悉兵分五哨的战法,再加一个辎重哨……”
“等会。”
高迎祥抬手道:“狮子,你说的这个兵分五哨是啥?”
刘承宗眨眨眼,问道:“高师傅,你手下有边军的啊,他们不用?”
高迎祥深吸口气,长长地嗯了一声。
他手下边军其实很少出动,作为最精锐的部队,始终用来弹压麾下饥民、群贼,一般情况下并不使用。
又少又心疼,平日里厚粮养着,只有需要出动马兵一锤定音时才会放手一搏。
看他这模样,刘承宗也大概能猜出来,便道:“所谓兵分五哨,既为前后左中右五部,不论是五队还是五哨,都一样,这个战法你随便挑个打过仗的兵,他们都知道。”
“在以多打少时有起效,对抗兵力相等或战力稍弱的敌军,也同样有用。”
“遇敌之时,先以前哨接战,再以左右两哨包抄遮蔽敌军视野,后哨马兵自左右两哨取易通过之处,绕至敌军腹背,留中哨预备。”
“敌军多,则合围后四面一时俱撞,阵动则长驱直入;敌军少,为应付三哨兵力,则会拉长宽度,大横队的腹背叫马军一撞,也是个死。”
刘承宗说罢,示手向前笑着道:“非常简单,遇战大体都是这思路,不过由于我的对手总是边军,从来用不成,只有在山西打卫军时用过一次。”
虽然简单,却给了高迎祥一种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般的感觉。
“噢,就是说后哨要用马兵。”
刘承宗连忙笑着摆手道:“你别拘泥于此,我们的部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像杨耀,高师傅也认识,固原来的马兵百总。”
“他就是我的前哨长,率领马兵,战场上可以担任后哨的任务,不冲突。”
高迎祥暂时明白了,点头道:“回头我用用。”
“不过这个还是打贼好用,打边军的时候可以防着他们用这个。”
刘承宗说罢,又拿起笔继续道:“我接着说啊,一营六哨,全营两千五百到三千五百人,这是左右营,中军标营则增加工哨、炮哨,达到四千人,三营合旅,一万兵力。”
“这就不分五哨了?”
“不分了。”刘承宗笑道:“这三营不屯在一个地方,就大概两三个县屯兵一营,这样一来,至少像我能养的兵。”
“当然,如果狮子湾开垦出来,可能这一条河谷就能把兵养了。”
高迎祥点点头:“我明白了,你这个部队,首领掌握工匠和炮,两个营没炮,那他们跟官军打起来很吃亏啊!”
“不,只是左右两营没有炮哨,他们可以把轻炮编在各哨甚至各队之下,用散子,等敌军冲破弓铳射程,再以火炮压制。”
“编到各哨……以后呢?”
“啥以后?”
“以后你是啥打算。”高迎祥问完,自顾自道:“我还是打算去山西,我觉得山西才是能养兵、能藏人的地方,而且进可逼京畿,退能下河南。”
高迎祥问:“我是这么想的,你在西,我在东,王嘉胤在北,互相牵制官军,你去固原抢完,能挡住西军?”
刘承宗鼓掌笑道:“想一块了,我本来就打算去西边,不过能不能挡住……还真不知道。”
刘承宗心想:固原、宁夏、临洮、甘肃,陕西五镇,让我一个人对付四镇兵马,我有这么大能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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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国民政府1938年统计,山西省玉米亩产87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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