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曳出一道火线,火把光亮被风扯着小到快要看不见。
这种场景让于后阵将军的杜文焕兴奋异常,仿佛又回到他年轻的时候。
不过尽管一路都很小心,山地之间却没出现贼寇的伏兵。
这令杜文焕更加警惕,很反常,就算是农民军,也该知道这里能设伏,难不成这是帮误打误撞第一次进延水关的贼寇?
这么想着,杜文焕让人把左右翼马队叫回来,防备贼军在他们抵达河岸后包抄,这才继续向河岸逼近。
等他临近河滩地,前军已经和贼兵打起来了。
伏兵在这儿呢。
抵达河滩,喊杀声大作,数百贼兵自河滩立起,弓铳齐发,一阵将官军前哨二三十人打得人仰马翻,紧跟着又以刀牌长矛横冲而来。
尽管稍稍遇挫,但这在杜文焕的意料之中,他的后哨已自山道绕至河滩北侧,一次冲击就能把这些贼兵驱赶跳进黄河里。
就在这时,杜文焕看见身侧有些黑乎乎的土坡。
他对打火把的家丁道:“去照照,那是些什么东西。”
不记得延水关河滩边上有坟地啊!
家丁擎火把向旁边一照,没看见碑,只是一个垒得好似坟头的土丘。
再看周围,每隔十步就有个小坟头,一路延伸到河岸崖壁。
令他诧异不已,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的?
也不能起到掩护伏兵的作用啊,难不成是贼寇在这挖了壕沟,多余的土就堆在外面了?
杜文焕像付仁喜一样,也没往火炮那边想。
西军历为天下强军,以对抗北虏为己任,即使装备有限的重炮,也是打散子多,攻城毁关非其长处。
他们最擅长的还是快马轻刀软弓长箭,三眼铳将军炮,灌满散子专轰跑得快。
实在要说还有什么专业技能的话,大概就是在部落毡帐里放火。
就是弄来打二十斤炮弹的重炮,交给杜文焕,他都不知道该分配给谁装备,那种一天在大漠行军十五里地的东西,打啥去呀?
就是想轰个城墙,人家河套四十二部落,可一座城都没有。
一没有城、二不跟你结阵,打实心弹的炮,对这边几乎没有用处。
杜文焕就想不到这东西。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看见对岸爆发出大量闪光。
“嗯?”
一片接一片的光亮在对岸闪烁。
杜文焕才刚本能疑惑地‘嗯’出一声,就在耳边黄河滔滔声中听见一声接一声的闷响。
砰!砰!砰!
高迎祥在对岸捂着耳朵弯着腰,还不住地转头看向对岸,嘴角都快咧到耳垂上了。
身侧小狮子炮的炮眼上火药正在燃烧,嗤嗤的声响中冒出烟雾,随后‘砰!’地一声,炮身猛烈后座,炮弹嗖地穿透硝烟向对岸砸去。
三十六门大小狮子炮,把两斤三斤的炮弹一颗接一颗呈抛物线轰响对岸。
夜幕下的漫天硝烟里,这个老男人眼睛都在闪光,高兴得像过年小孩第一次看放炮。
炮?
杜文焕的脑子还在疑惑,潜意识里就觉得这个地方不应该有炮。
但炮弹确实飞过来了,准确地落在他的部队里。
随后他脚下一空,战马脖颈被一颗炮弹砸中,弯曲成奇怪的角度,坐骑猛地矮身,杜文焕都没过脑子身体就撑着马鞍跃起,摔落在地。
河对岸的师成我一直挥舞着手臂驱走面前硝烟,极力观察炮弹落点。
但很难分清,对岸前线官军的火把没有变化,反倒是靠后的位置,一些火把变得凌乱。
这令他气急败坏地抬手成拳砸在掌心,在高迎祥身边喊道:“高首领,又算错了,有这个土堤,炮身高,打得太靠后了!”
高迎祥哪儿顾得上这些啊,他脑瓜子被炮声震得嗡嗡,啥也听不见。
转过头,他只看见师成我在张嘴,听不清在说啥,所以他还咧着嘴笑得高兴极了,不住点头,扯着嗓子喊:“对,再来一轮!”
什么打准打不准的,重要吗?
快乐就完了。
火炮轰击给高迎祥带来无与伦比的力量,高举着扎在一边的眉尖刀大声呼叫,给对岸(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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