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楼上。
被结界和阵法包裹的顶层雅间中,某个东洲修行界的老前辈正在忆苦思甜。
在这个雅间正下方,一处临窗的座位旁,有位高高瘦瘦的老道悄然现身,从容淡定地坐在窗边。
这老道身形似在画外,又似是毫无修为,与环境完美互容。
他现身时,正有两名侍女引着十多位隗元宗的仙人、弟子路过此地,无一人察觉到此处突然多了个人。
老道慢条斯理地挽起了道袍的宽袖,在花篮中捏出了一只仅有米粒大小的袖珍茶杯。
茶杯落在桌面后自行涨大,杯底出现了浅浅水渍,须臾之间,清澈的灵泉水漫过杯底,从无到有、自少变多,一直蔓到了杯沿。
老道用食指沾了一点无根灵泉,在桌角画了个小小的圆圈,圆圈内水波荡漾,缓缓显露出了上方雅间的情形。
雪白络腮胡的粗狂老人、戴着面纱的美貌女修、居中而坐的英俊青年……在这小小圆圈内,根根须发都清晰可见。
徐升老仙人感慨道:
顾倾城皱眉道:“先坐后应,有何不可?”
徐老仙人辈分颇高,也经历了人族扩张的辉煌岁月。
顾倾城是在场四名弟子中修为境界最高的,若要接下今日这论道之局,他自然最合适。
“老夫也算亲历亲闻了一些事……笼罩南洲的大阵,是圣母亲手布下的,圣母宫镇压于南洲正上方。
且听、且见。
“我!”
他悄悄地拿出了一枚玉符,在里面写了几句话,递给了顾倾城。
徐升笑道:“平安,观海门来了几个外门长老,带了几名天地桥境的门人,说是要来找万云宗弟子论道……你意下如何?”
徐升吆喝一声:“进来吧!别在外面干杵着了!”
“哈哈哈!你就别问了!有些事不可说、不能说,说了也对你们修行没任何益处。”
正此时,忽听屏风外响起了几声清朗的嗓音:
“观海门弟子,独孤梅!”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是论道,只是惊讶于观海门仙人们的小气。
李平安赶紧将牧宁宁拉着坐下:
李平安顺势问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前辈,晚辈在门内看了不少见闻书籍,始终有些不明,为何南洲要用大阵封起来?”
顾倾城抿嘴攥拳,起身对颜晟长老做道揖:“弟子愿去与他们论一论修行之法、成仙之道!”
老道瞧见此地没什么乐子了,已是有了离意。
“他们观海门接连挑衅,我万云宗稍后定是要找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李平安心底也有点无奈。
“人族能有今日之盛世,实在是付出了太多,牺牲了太多。
“观海门弟子,东方项!”
颜晟长老道:“平安和宁宁留下,你们两个去吧。”
徐升老仙人沉吟几声,仔细思考一阵,缓声道:
“此间涉及我人族秘闻,关乎我人族圣母的清誉,传闻颇多,难辨真假。
原本轻松愉悦的吃席乐事,立刻变得气氛凝重。
李平安精神抖擞,双眼满是亮光。
顾倾城本来都准备好,按平安师兄玉符教的,直接问他们几个玄妙的问题,把他们难住就算了,没想到被抢了先机……
顾倾城接过玉符看了眼,眉头轻皱。
“师妹你道行浅弱,论道时又多诡辩之语,论道极易损道心。”
倒不是阐教仙人太低调了,而是平日里,也没几个人敢讨论这些大能,万云宗门内典籍中的记载,也大多是语焉不详。
雅间又是好一阵热闹,这张桌子也变得拥挤了起来。
牧宁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长老,我去与他们论!”
他自是知道,身边这位老仙人只是想趁机卖个人情给自己父亲。
“不过,咱们这般做是不是太欺负他们了?咱们带来的,可都是内门讲道堂前几的苗子,而且都已天地桥境,离着成仙都不远了。”
李平安闷头吃了几大口菜肴,继续与前辈聊炼器,增进自己对炼器的理解。
四人齐声:“久仰万云宗驭云之术、万云之道,听闻万云宗仙徒在此,今日冒昧打扰,愿与万云宗仙徒论道一二!”
“贫道那时确实为人族炼器者讲道三百年。”
颜晟长老对万云宗四名弟子传声:
“观海门找过来了,不必担心,他们自不敢动手,我万云宗有两位天仙就在城外等候,随时可入内。”
那弟子道:“天有时序,道有后先,先后不分,何以得仙?”
李平安笑道:“按前辈这般说,当年我人族炼气士的炼器之法能突飞猛进,全赖这位云中子前辈为人族炼气士讲道三百年?”
“哎!”
独孤梅道:“道友错了,道无高低,是因三千大道皆可通神,道有先后,是因先有乾坤而后诸道方显。再者,成道已有先后,方有师徒之存,道友这般反问,又如何解这‘道秉于心’?”
牧宁宁只得昂首挺胸,笑眯眯地给自家师兄夹菜添酒。
徐升看了眼一旁的隗元宗仙人,那仙人立刻起身去雅间的阵法外守着。
“如何能劳驾前辈?”
“万云宗这几个弟子,当时不过是走运罢了,有他们万云宗赏赐的特殊法器,还用了大量的迷药…(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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