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也没用,可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赵晓生似乎在张青花待产期间想通了很多事,旁听了会诊之后他异常颓废和冷静,作为丈夫,他签署了知情书,同意带张青花出院回家。
1991年1月底,天是阴的,空气里生冷生冷的。
张青花躺在小溪村自己家的床上,整个人瘦骨嶙峋只剩一口气,她艰难地抬着眼皮看着坐在床边哭到没有力气的秀秀。
秀秀一直攥着她的手不放开,她想让姐姐喝水、吃饭、说话,可姐姐就那么躺着,脸色煞白,眼窝深陷,气若游丝。
赵晓生强撑着精神,把一封信放在秀秀面前:“你姐怕你想不开,月前就给你写了一封信准备着,你要是想不开就看看吧!”
秀秀拿着那封信,也不打开看,只低着头,很久才开口说:“姐,你想走,我不拦你,可现在不能走,建成遇上点事还没回来,你得等着他,你得让他看你最后一眼……”
就因为秀秀这两句话,张青花不吃不喝撑了两天。
张建成被冯大川接回来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雪花,他下颌的胡子都长满了,进屋就跪在姐姐床前,声音沙哑:“姐!你还等着我……”
“谢谢你等我!”他紧紧攥着姐姐的手,眼睛赤红。
张青花抬着眼皮看着弟弟,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张建成从那滴泪里读出了她所有的挂念和遗恨。
“姐!这辈子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你牵挂的这一屋子人以后都交给我了……”他沉沉地对姐姐说:
“你放心走吧,到那边跟咱爸妈说一声,他们的儿子,顶天立地……”
张青花唇角牵起了一丝笑意,深深地长出了一口气,仿佛把这一生的重担终于卸掉了似的,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秀秀哀嚎着扑过去,撕心裂肺地喊着“姐!”,可是张青花的眼睛再也不能睁开了。
那个永远支持她的,永远任她依赖的,永远安静地听她抱怨的,如母亲一般温暖无私的姐姐,再也没有了。
赵晓生哀嚎了一声“我的花儿啊!”终于意志崩塌,晕了过去。
秀秀疯了似的赤红着眼睛,扯着张建成的衣服嘶吼:“你干嘛要回来!干嘛要说那样的话!干嘛要让她走!你把我姐姐还给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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