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躺着的,和现在一样。
正准备碰瓷。
“那时你六师兄还在我身边。
因缘巧合,这个躺下的碰瓷老头,是在你六师兄最走投无路时,救下他的那个道人。”
还有一个叫李风蝉的小姑娘,如今大抵也是故去了。
“那姑娘和你有点亲缘,她是陆远的妹妹陆遥的后人。”
元鹤的眼睛微微睁大,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陶眠拍了拍掌心的土,站起来,手里还捏着一根狗尾巴草,眼神温温地落在眼前的墓碑,眼底尽是回忆。
“来望随我一起去桐山派,赴千灯楼。桃花山险些被六点五一把大火烧空时,他来救过,风波远去,在我昏迷之时,他还代我种了好长时间的仙菌。
你的祖父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从他最初被收养,到他考取功名,高中状元。
你的筝师姐病重时,他也在。
后来你来到桃花山,来望也帮了我很多忙。”
陶眠说到这里,扬起嘴角笑笑。
“之前没细想,原来,我和来望已经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或许我比我意识到的更依赖这个朋友,有什么难事我都去找他。
来望是个乐观的人,天大的事情,经他三言两语一化解,都不算事。
这些年坎坷波折,艰难行舟,船没翻,还得仰仗着有来望在。
如果没有他,好多次,我可能就撑不下去了。”
思及此处,仙人的嘴角落下,眼中又起了淡淡的哀思。
“来望说他不求长生。如今他已得圆满,他终于能和那个栗子仙女在一起了。”
来望故去,陶眠心中酸涩,却也为他终得所愿而感到欣慰。
他是有牵挂的人,他的牵挂不在此岸。
年少时一见倾心的人,数百载后,终于能和她相会。
陶眠仰头望了望天,一碧如洗的天空,点缀几朵悠闲的白云。
埋骨白云长已矣,空馀流水向人间。
这世间不再会有个老道士,整日小陶小陶地叫他。人不正经但痴情,怕麻烦,却总会一次次地把他从困境中救出。
陶眠听见栗子的新叶被风吹拂的声音,簌簌作响。他一生的挚友来望,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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