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大水支流,既没有洞天福地,又靠近烟火气浑浊的俗世,哪来的天材地宝?还不如转变思路,把一城的百姓挪为己用,要香火便有香火,要银两购置仙品就广收纳税,就算有些不堪入目的淫秽邪道,城中和圈养无异的百姓也是取之不竭。唯一的问题,只要和那位父母官的郡守大人打点好,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王灵嬛此时听得已经是目瞪口呆,半句话都说不出,震惊地看向那侃侃而谈的青衣女子。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蒲毓的话语字字珠玑。
“这对金大人来说,可是三生修来的福分,鸿鹄山观想当初的承诺,让我想想,得有多诱人?金鹿少爷的修仙路大抵是许诺了吧?一生富贵?还是官途坦荡?鸿鹄山观的野心志不在此,淮安国公可是和我细说过的。”
金荣正浑身彻底失去了力气,缓缓靠倒在座椅上,想起当初上山观祈福的那一天,那位险些一掌拍死他这个油盐不进老顽固的观主道人,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踏足那座香火旺盛的山观。印象里也是鹿儿和灵嬛第一次的见面。
有时候男人回想那一日,真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事后想想,不仅鸿鹄山观啥好处没捞到,自己宝贝儿子还结识了真以为可爱灵气的女娃娃,金荣正常常用虎口拔牙那庆幸那一日的所得所获。
“你能不能有话直说。”息焕托着下巴转头朝向蒲毓,惹来青衣女子的一个白眼,不仅是王灵嬛和息焕不合,蒲毓逐渐意识到自己也时常会对面前依旧闭眼的少年感到恼火。
蒲毓最后郑重道:“郡守大人能为了城中的平民百姓,放弃金少爷普通人几生几世都求不来的修仙路,只求一个无愧于心,是为大善。这是淮安国公的肯定。他老人家还说了,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为苍生治水者,不可使其溺毙于湖海。金大人愿意以身犯险包庇我等踪迹,那金府的麻烦,我等亦然不可坐视不管。”
金荣正无言得望着那位身姿挺拔如翠竹般的青衣女子,看着她又再次郑重双手作揖施礼道:“这一礼,是代淮安国公行礼金大人,文人傲骨,本该如此。”
男人蓦然起身,以同样的礼节施还给对方,激动颤抖的双肩良久不能自已。
激动情绪充斥的屋内,像是焖煮的沸水,只有暗流激荡。
少年郎半吊子的嗓音突然打破了面前沉默的局面,息焕不客气道:“哎等等,这是她自己说得啊,和我无关啊,帮人这么能白帮,我可是条件的?”
蒲毓无语的看着身旁的少年,毫不知耻的朝着紧紧闭口的道姑挥手道:“喂喂喂!王姑娘!别发呆了!到你帮忙的时候了!”
一日之内,对自家山门印象再翻一翻的王灵嬛,迟钝的抬起头看向对方开口道:“城西新出现的大坑,有你们鸿鹄山观的人手在驻守是吧?作为帮助金府的条件,你得带我进去一趟。”
依旧大脑停止思考的王灵嬛下意识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这可是金大人的家事,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命令我手下这位侍女不帮金大人,你人心吗?”少年奸诈笑起来。
“你这是道德绑架!”王灵嬛红着脸道。
息焕突然睁开那双漆黑如深渊的双瞳,看向年轻道姑。那对恐惧的眸子第一眼直视和自家那位目盲师兄的灰白双瞳截然不同,只是一个照面,就给人感觉一股灵魂被吸入进那双瞳孔深处的心悸感。
“我们刚才所说的鸿鹄山观,和你印象里的山观,截然不同天差地别。难道你就不想反驳吗?和我们一道行动,用你自己的亲身经历去看一看,我们口中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息焕开口说着,被漆黑双眸瞪视的王灵嬛大脑一片空白,眼中所见是少年的双眼中都有口器在开合,在精神的冲击下,道姑缓缓点头道:
“好,我和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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